班婕妤亦不再言語，從髮髻上卸下一支白玉流蘇釵悄悄搖擺，檀口微啟，清柔的聲音從唇畔漾出，似輕風振簫、銀鈴輕響。

卑賤兩字像一根毒刺，狠狠紮進我內心，想到入公主府前的掙紮、為歌舞伎後的煎熬，我心中憤懣愈濃，伸手將史彤推開。

歌聲更加淒婉難過，我扭轉翻飛的裙裾亦似風中花瓣般飄蕩，我側頭看向班婕妤，她眼中儘是破裂的瑩光，淚珠卻遲遲不肯落下，她愛得倔強、合德愛得炙熱，而我、愛得迷茫……

我回身朝宮門走去，史彤明顯非常不測：“看來即便是雙生姐妹，還是心機各彆啊。”

“擱置篋笥中，恩典中道絕。”

“是啊，托你們的福。”史彤掩口輕笑：“你們這兩個妖（魅），竟然用上古（秘）術研製出息肌丸讓容顏常駐。隻可惜、你們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

我走到一株白月季旁愣神，眼中不覺有淚滑落，我但願合德能永久簡樸歡愉，可我們現在已步入了繁華與愛情的泥沼，不但本身深陷此中，還殃及了無辜、

“我已經請旨去長信宮奉養太後，殘剩的人生都會在那邊度過……”

“婕妤既來此，怎不見陛下就走？”

“新裂齊紈素，鮮潔如霜雪。裁為合歡扇，團團似明月――”

“那還不算太遭。”

“嗯。”她悄悄點頭，唇畔卻漾著苦笑：“不過，我們也該告彆了。”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似怨魂的謾罵，我打了個寒噤，隻覺冷風穿過身材，思路如飄散的落花般龐雜。

“mm。”

“是麼？你去問問趙合德不就清楚了。”史彤美目娉婷、巧笑倩兮，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我的兩個寶貝是一對雙生花，你們要相互依托，走完人生的路。”這是爹爹的叮囑，自我們出世起，運氣就為我們繫好了生命之索，平生一世的牽絆與牽掛。

“姐姐，你永久都不會落空合德的，除非、是你不想要合德了……”合德當真地望著我，幽深的眼眸包含著故裡的碧水青山，更泛動側重重宮殿的燦爛與繁華。

“甚麼，如何會……”我的心直往下沉，冇敢問招認的宮女是誰，或許我心中已早有預感，隻是不肯麵對罷了。

她歎罷，衝我點了個頭，最淡的，也是最深的告彆。

“哦、”

“你閉嘴。”

這是一條冇法轉頭的路，我固然走得心苦，卻還是隻能跟著合德的腳步，因為她是我的獨一，我無從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