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脾氣和順嫻婉,一腔碧秀柔情全都係在了他身上。而後,綠衣捧硯催題卷,紅袖添香伴讀書。他也始終攜著她的手,庇護一如往昔。
他將她攬入懷中:“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吧,你低著頭的靈巧模樣,像一朵清幽乾淨的百合花,讓人想捧在手內心庇護。”
蕭夫人放動手中的茶盞,眉頭緊擰,冰冷的目光打量著她,如芒在身。
秋風泠泠,細雨瀟瀟,她坐在窗前繡花,心卻跟著窗外的風聲惝恍,不知為何,本日總感覺心境不寧。
花轎臨門那日,北風陣陣,雪花如柳絮般紛飛,倒是她平生最暖和的時候。新婚之夜,他翻開喜帕,固執她的手,滿目和順。
母親的頭低了又低,的確低到灰塵裡:“我曉得,固然他們二人曾指腹為婚,但現在我們已然攀附不上,若夫人不嫌棄,就讓她留下來給少爺做側室吧,隻求她能安然度日便好。”
“我們家道中落,她父親逝後愈是艱钜,日子實在保持不下了……隻好先將她送過來。”母親低著頭,聲音忐忑。
她收回目光,到桌前倒了盞香茗,漸漸地啜著,緩緩上升的霧氣迷濛了雙眼,似水流年卻清楚地在麵前閃現。
天氣漸暗,她起家點亮紗燈,柔黃的光暈讓人有種彷彿隔世的錯覺,她瞥見妝台上的雕花銅鏡,鏡中的女子清雅溫馨,但和鮮豔華貴的公主比起來,隻怕是天差地彆。
“嗯。”她點點頭,如鯁在喉,他終是決定放棄她了。
陽城長公主?她心頭一跳,銀針刺入指尖,一顆血珠連綿而下。陽城長公主與皇上同母所出,皇上對這位同胞mm甚是寵嬖,現在公主已到待嫁之年,皇上欲為其賜婚,京中已有很多傳言,說長公主看重於玉樹臨風的禦史大夫蕭陌――她的夫君。
出門時,他悄悄塞給母親一包銀兩,說過幾日就請媒人去家中行納彩之禮,必然風風景光地娶她進門。
“我們結婚那天白雪紛飛,意味著上天讓我們一起白頭。”他握著她的手放在本身胸口:“我的心很小,平生隻夠愛一人。”
他揉著眉心,彷彿累極:“你不是一向想回故鄉看看麼,明日就出發吧。”
她千萬冇想到,他竟會在馬車裡,和順的目光異化著些許責備:“如何,這般信不過本身的夫君,我莫非會撇下你一小我麼。”
“夫人,皇上在宮中賜宴,大人不回府用晚膳了。”侍女悄悄推開門,眼神有些閃動。
原覺得會一向相伴到老,誰知卻出了這般波折,在皇權和繁華麵前,結髮之妻的力量隻怕微乎其微。她歎了口氣,熟諳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倉猝拭去淚痕,擠出一點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