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參、王陵，另有陳平……”他答覆完她的話，俄然一笑：“夠了，你活不了那麼久的，今後的事不需求曉得了……”

戚夫人失聲痛哭，嬌柔的身姿在風中瑟瑟顫栗，楚楚不幸。劉邦長歎了口氣：“鴻鵠高飛，一舉千裡。羽挧已就，橫絕四海——”

夜風寒涼，她臉上卻出現紅暈，不為那縹緲的信譽，隻因那灼灼的目光。

遠處似有人尋來，她心一橫，朝林子裡跑去，疏疏密密的枝葉遮住了月光，腳下不知絆到了甚麼，狠狠摔在地上，她委曲地抽泣起來。

自那今後劉邦的傷勢俄然減輕，整天纏綿於病榻，已然不治。呂雉到榻邊尋問治國事件，她聲音平淡，冇甚麼神采，劉邦沙啞的聲音，倒顯得有些欣然。

她低頭，微微一怔，他的手上竟握著一方精彩的絲絹，那潔白的光彩，彷彿他們初遇時的明月，又好似她透過囚牢班駁的土牆，看到的皚皚冰雪。

“娥姁、”劉邦唱完，轉頭望向呂雉，似有甚麼話想說。呂雉漸漸啜著清茶，彷彿甚麼都未曾聽到。

*

那夜，她被奔馳的馬蹄聲驚醒，還欣喜地覺得是他派人來接她們，誰知下一刻，劉家的大門便被楚軍踹開。

誰都曉得，戚夫人想要甚麼，更可駭的是，劉邦跟她想的一樣。

“你不消曉得。”她回身拜彆，背影孤淒。

劉盈稱帝那日，她身著太後華服，俯視百官朝拜，冇人曉得她的手腕上繫著一方絹帕，絲絲縷縷，千情萬怨……

而他，奔波於他的天下，已經數年未曾歸家。

“女人但是不滿呂公將你許配給劉邦？”男人挑著眉，嘴角彎起輕浮的笑。

劉邦望著她，似等著她的承諾。她哀笑著，眼中有淚滑落：“陛下這個時候纔跟我懷舊情，是不是太晚了？是想讓我善待戚夫人母子吧，你感覺我會承諾麼？”

朝宴上，商山四皓立在劉盈身側，劉邦舉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好久，方迸收回大笑，向四位白叟敬酒，目光卻望向一旁的呂雉。

“娥姁，當初我承諾過會立你為後。但是，太子之位並未承諾。”劉邦轉頭看向池中的荷花，避開她的目光。

“陛下立我為後，隻是想讓我幫你殺功臣，為史乘分謗吧。過河拆橋的伎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掩口輕笑，如他當初那般，俯身在他耳邊輕語，冰冷的氣味好似寒冰：“要曉得，我呂雉比她更懂你。所今後路，早已想好了。”

等待半生韶華，卻換不來你一絲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