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握著燙傷的右手，水霧濛濛的眸子定定地望著玉輪門入迷，杏兒早已冇了蹤跡。

“柳管事，這會子是晌午，主子們都在午覺，我們幾個聽著惠姨娘院子裡的動靜大了些，便過來瞧瞧。”陳婆子上前一步，哈腰施了一禮，麵上堆著奉迎的笑。

特彆是那雙霧氣濛濛的大眼，看著就讓民氣生垂憐。杏兒煩惱地歎了口氣，恨死了本身平平無奇的小眼睛。

“你不提，我倒是忘了，明兒個讓那老刁奴過來這裡。”惠姨娘自牙縫裡擠著話。看明兒如何清算她，敢壞她事兒的，一個都饒不了。

“桃兒，你等著，我去找柳管事拿燙傷藥。”把桃兒按坐在樹下的石凳上，杏兒急倉促跑出院子。

“桃兒年紀小，奴婢漸漸教她就好了。”杏兒白了桃兒一眼，悄悄揉捏著惠姨孃的肩。桃兒當真是蠢，怎的就不會說句姨娘愛聽的。

這將軍府裡，除了幾個主子，就當屬這柳管事權力大。他掌管著府中大小事件，雖多是按老太太授意行事，奴婢的去留倒是他直接說了算。

“嗯，還是杏兒你懂事。那塊帕子就賜給桃兒，不準洗，讓她每天看著，長點心。”惠姨娘拉長了腔調冷聲道。

“你，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蠢貨，竟然敢幫著那小賤蹄子。”惠姨娘指著地上跪著的桃兒，胸腔一起一伏厲聲道。

從福壽居出來，柳管事便瞧見幾個婆子湊在醉月居的牆外，嘀嘀咕咕指指導點。

“哦？錯在哪兒了？”惠姨娘斜睨了眼桃兒冷聲道，隨即垂下眸子伸開五指檢察，方纔力道大了些，手掌有些泛紅。

這傻丫頭怯懦怕事，卻恰好遇事叫真兒，像這類在背後說主子好話的，她定要義正言辭地說教。這不，很輕易就讓她忘了帕子的事。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姨娘跟前服侍，一要有眼力價兒，二要嘴甜。你這每天跟個悶葫蘆似的，任誰看著都不喜。”杏兒指尖蘸著藥膏悄悄在桃兒燙傷的小臉上塗抹。

“姨娘隻是氣那小賤蹄子，我們幾個也是跟著受了連累。”杏兒拉著桃兒坐下，兩人擠在長條凳上。

桃兒一愣，驚奇地抬起紅腫的小臉，瞧著扔在她腳邊臟汙的帕子，那邊角的杏花清楚是她送給杏兒的那塊。

若不是這個蠢貨擦潔淨了她的臉，那裡會讓那小賤蹄子看了笑話。

杏兒偷眼打量著沉默不語的桃兒，難怪娘一眼就看中了這丫頭，還真是個端倪清秀的小美人。

“甚麼動靜？”柳管事皺著眉冷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