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也不曉得能去那裡?這將軍府好歹能遮風避雨,吃喝不愁,他那兩個姨娘前腳剛分開,他後腳便不見了,難不成是追著去了?”雲可羨輕歎一聲,沉吟著自言自語。
“老夫人,是五蜜斯過來了,她說二老爺不見了,老奴一急,聲音高了些。”陳婆子小跑著過來,在蔣氏耳邊低聲回了句。
他在將軍府當了十餘年管事,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為下人著想的主子。蜜斯年紀雖小,倒是最為善解人意。
“你,死丫頭,你二伯現在隻剩下三個女兒,今後也不會再有孩子了,你一下子便送走了兩個?”蔣氏“咚咚咚”錘著胸口,一行渾濁的老淚順著眼角流淌。
“老,老夫人恕罪,奴婢手滑,碰掉了針線笸籮。”暮秋從裡間出來,麵色慘白,鬢髮也有些狼藉。
“哐當!”裡間傳來一聲響動,似是有甚麼東西掉落在地上。
“管事說二老爺在您這邊,身子不適,讓我過來看看。”郎中捋著斑白的髯毛,皺眉看向陳婆子。
他又是如何曉得雲清彥在這裡的?讓郎中過來,還真是聰明。
“二老爺在裡間麼?”郎中將藥箱放在桌子上,“五蜜斯也在?”
“我看你是巴不得他出事吧?”蔣氏冷哼,攥著被角的手微微顫抖。
蔣氏擦了下眼角,抬頭看向陳婆子,見她點頭,心下更加慌亂。
蔣氏呼吸都減輕了,雙手抖個不斷。
“嗚嗚嗚!”裡間傳來幾聲恍惚的低叫。
“咯吱咯吱。”似是有人在冒死扭動,伴著痛苦的低吼。
“你,你說甚麼?兩個姨娘都分開了?”蔣氏粗喘著,聲音愈發沙啞。
“她們哭求,說是實在受不了二伯吵架,兩個孩子差點被凍死,我看著實在不幸,便給了每人一百兩銀子放她們走了。”雲可羨說得雲淡風輕,蔣氏卻早已氣得胸腔生疼。
管事隻覺鼻子一酸,頭微微仰起,強忍著老淚:“多謝蜜斯體恤,老奴定當銘感於心。”
蔣氏涓滴未動,似是睡著了。
“五蜜斯,您怎的過來了?”守在門口的婆子躬身見禮,聲音決計的拔高。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莫要在我老太婆麵前惺惺作態。”蔣氏扯過帕子擦了擦眼角。
蔣氏和陳婆子皆是一怔,郎中怎的過來了?
雲可羨暗自扶額:“老夫人此言差矣,大伯是犯了國法關押,二伯母是因二伯與人通姦,兩個姨娘則是受不了家暴,他們的分開哪個與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