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嫻尚未醒，隻是在睡夢中本能地切近他，柔滑的肌膚相抵，她夢話似地舒爽輕嚶一聲，害他身軀頓時緊繃起來。

不過……二十一孫女。

再昂首，就見夜離觴竟打橫抱著暈厥的歸嫻，朝著寢居走去，那後襬就拖曳在地上，似流淌的血……

花錯忙伸手托住她的後背，麵前一花，歸嫻錦袍鳳尾剪裁的煩複的後襬淩厲劃過了腮邊，他似被打了一巴掌，頭歪到了一邊去緹。

她不肯猜忌夜離觴，花錯卻趴在地上，耳朵貼著空中，手緩慢地在她腳尖前的空中上寫了一行字。

“你娶林睿怡，明鉞娶誰？”皇祖母與冷氏大要還是靠近的，這姻親該結還是結。

“回太夫人，離觴很好。”

“太夫人指的是那些鬨鬼之類的事？”

“愛妃醒了？”

當初不知是誰，癡迷偷畫他的畫像，藏在書房的畫前麵，閒來無事就偷看他這不分青紅皂白的男人！

*

夜離觴不覺得然地笑了笑，“今兒你留在家裡，不要去皇陵了。”

她說著，繞著他，踱了一圈，曳地的袍服披風，拖在水裡，彷彿毒蛇的尾巴。

他內斂笑眯著鷹眸，紅寶石似地瞳人，銳冷詭豔微黯，伸手……倒是咬牙切齒點在了她後頸的玉枕穴上醢。

丫環嬤嬤們都繁忙地進收支出，歸嫻坐在打扮台前被幾個丫環服侍著梳頭，她手上也冇有閒著……

“你過的好，我卻不好！”她漫不經心腸踱著步子，指甲纖長的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扶起來，陰柔笑道，“我覺得，我們禮尚來往這麼多年，是有默契的。可，自打你娶了賀蘭歸嫻，我們的默契就越來越少了。”

夜離觴順服地昂首，“是！離觴必然安排好殺手。”

皇祖母如許安排，恐怕是擔憂十三對花錯的念念不忘，才借林睿怡完整斬斷他們的乾係。

“不幸的孩子，我還記得，那一年我去時，你正被幾個酋長吊著毒打，天高天子遠，他們無懼帝王之威，也曉得你多麼的不受寵……”

夜離觴淺揚唇角，“太夫人言重了！現在，朝廷可有大半的人，包含我，都是儘忠太夫人的。”

花錯忙疇昔，捂住她的口鼻，將她帶到假山後，“你對蟲子說話，夜離觴能聽到。”

眾丫環都偷覷夜離觴的俊顏……

剛走出去兩步，就聽到夜離觴在前麵喊道，“您不究查歸嫻害死婉妍的事？！”

把歸嫻放在床上，他鮮明想起那一年，在古雲荻的生辰宴上，太後將冷婉妍指婚給他時，冷家的第二十一名孫女——冷雪橙對他說道，“離觴哥哥，他們對你太不公允！你等我長大，將來我嫁給你！固然我不是嫡女，倒是嫡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