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驚得目瞪口呆。這般難明的一局暗裡手腳,祖母三下五除二就給斷了個清楚明白,怪不得府裡人會這般畏敬她,我是真的受教了。
祖母公然好本領,她早就推測這事情是七姨娘和青茵的算計,隻是苦於空口無憑,以是乾脆將計就計,操縱穎兒手的殘疾,用心激將,詐出了真相。
圍觀的世人固然有些不忍,但是更多的倒是幸災樂禍,隻袖手旁觀,並無一人開口為她們出麵討情。
轉過甚去看母親跟前阿誰專門賣力照顧雪球的丫頭,仍然是被婆子帶下去領罰去了。不過獎懲輕了一些,也就是個忽視粗心的罪名。
你們也不要告饒了,若不是侯爺府的人在此,給你們留足了麵子,絕對不會如許等閒就饒過你們的。”
世人方纔恍然大悟,本來果然是七姨娘做下的手腳。
七姨娘身後站著的丫頭,本來一向低垂了頭,瑟瑟顫栗,聞言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叩首如搗蒜:
青茵卻俄然彷彿想起甚麼來,衝動地向前膝行兩步,鎮靜地衝祖母喊道:“祖母,莫非您健忘了,前次穎兒同青憐起了牴觸,失手推搡了她一巴掌。您說她仗勢欺人,以下犯上,命人將穎兒的手夾廢了。
青茵一臉的委曲,卻唯獨不敢直視祖母的眼睛,隻低了頭辯白:“怕是有人見不得孫女兒好,用心做了手腳栽贓給我。阿誰小丫頭也是受了誰的教唆,還請祖母不要偏信,被她矇蔽了。”
七姨娘想禁止已經來不及,神采刹時變得慘白。
“嗬嗬,”祖母又一次低聲笑起來,語氣聽不出喜怒,就彷彿在同彆人家閒話家常普通安靜:“院子裡的主子下人們都循分地守在院子裡,等著給你母親存候。唯獨你藉口拿甚麼水粉教唆穎兒消逝了半晌。現在人證也有了,你還要抵賴嗎?”
祖母將手裡的茶盞狠勁擲在青茵麵前的地上,收回極清脆的碎裂聲,碎瓷四濺,茶水傾瀉了一地。
青茵刹時覺悟,本身說漏了話,無可回嘴,一時麵如土色,癱軟在地上,啞了嗓子,說不出話來。
七姨娘痛哭流涕,一副幡然覺悟的模樣,蒲伏在祖母腳下,連連要求祖母,看在青婠的麵子上,臨時寬恕她們一次。
至於青茵,你給我去那祠堂裡跪上兩天,把牆壁之上我蘇家的家規祖訓謄寫一百遍,直到悔過為止。
如許細心想來,那丫頭應當是甚麼都冇有看到,是祖母跟前的那兩個婆子,藉著行刑的由頭,將她拖出了院子,小聲授意點撥她的。她指認穎兒實在真的是冤枉了穎兒了,如若不是祖母授意,這胡亂栽贓嫁禍的罪名可就大了,如何會這般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