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霍家掌上明珠失而複得,老太太便想起了這座竹園,便做主叫霍青毓住出來。
十幾二十來個丫環嬤嬤簇擁在後,滿心猜疑地打量著自家七女人亦步亦趨跟在那“沈女人”的背麵,就跟剛進門的小媳婦似的,一時鬨不清楚這比家中主子的款兒還大的沈女人究竟是個甚麼來源。
不過到底是不甚便利,因而自老公爺去後,這竹園就不再住人。隻要老太太每逢年節時,帶著家中兒孫女媳人等,出來灑掃一回。
霍青毓聽得無言以對。大丫環紅袖窺著霍青毓的神采,謹慎翼翼地問道:“要不,奴婢這就上前將人喚醒――”
霍青毓定神一看,隻見那炕上睡得荷包豬一樣的人,恰好就是昨兒夜裡從暗室裡放出來的胡菁瑜。
胡菁瑜亦步亦趨的跟在霍青毓的身後,見她坐了也忙跟著坐在霍青毓的下首。
現在老公爺雖冇了,可繼任的梁國公卻比老公爺更有手腕,治家如治軍普通,務必做到令行製止獎懲清楚,便是梁國公夫人理睬內宅,亦師法梁國公管理前院兒普通,將整座梁國公府理睬的井井有條,鐵桶普通。
霍青毓眨了眨眼睛,這才漸漸說道:“起了。”
遵循本朝律法,行軍坤輿圖乃是朝廷嚴峻奧妙,決不成等閒泄漏。老公爺在院子裡堆沙盤的行動倒不要緊,倒是難堪了家中下人,不敢隨便進院子灑掃。跟著老公爺縱橫疆場的親兵們倒是有資格進院子,可竹園位於深宅後院兒,親兵們大多是男人,也不好隨便進收支出。因而隻好老公爺帶著家中後代親身拾掇院子。還好霍家各房東子們都有些技藝在身上,灑打掃塵也不在話下。
用老公爺的話說,“家裡頭口舌不能亂,口舌亂了民氣就亂,民氣機亂亦如軍心不穩,遲早要出大事兒。”
按理說以霍青毓的身份,既回了家原該住在汀蘭苑,可現現在胡菁瑜又在汀蘭苑住著。且在外人眼中,占了霍青毓身材的胡菁瑜纔是真真正正的梁國公府七女人,霍家既要行事奧妙,就不好把胡菁瑜攆出來再叫霍青毓住出來。以免叫人發明瞭起狐疑。
霍青毓忍無可忍,隻得叮嚀紅袖將人叫起來。
自有小丫頭子捧著兌了紅棗蜂蜜水的薑茶上來,霍老太君因笑道:“我們先吃早餐罷。”
這竹園提及來,就在梁國公府內宅正院兒的後邊東北角上,因前後院兒栽種著幾桿翠竹,便起了這麼個名兒。原是老公爺暮年閒賦在家時的書房兼推演兵法的場合。因老公爺素喜寬廣闊亮的屋子,覺著前院的竹子蔭蔭翠翠遮擋光芒,叫他看了便覺心煩。因而便叫家中奴婢們把前院兒的竹子都給拔了,照著行軍坤輿圖堆起了西北和東南邊塞的行軍沙盤。又嫌屋子裡夏季陰冷潮濕,仍舊叫人在屋內通地龍砌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