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皮人目光更加凶惡，可惜他脊柱受損，已然全癱，靈力尚存，卻分毫使不出來，急怒攻心，再瞧到徐行之這張臉，一把熊熊心火把他的眼睛都熬紅了：“你是甚麼東西？狼子野心，背德無狀，先殺恩師，又做了那兔兒爺，和同門師弟□□，行那肮臟不堪之事，你當你在現世的各種所為，這蠻荒裡無人曉得嗎？”

周望的身材驀地一僵，握匕首的手指忍不住緊了緊。

徐行之的笑容很都雅，風神疏朗，如同清月入懷，饒是對男色無甚感受的周望，也被他這一笑晃花了眼睛。

他本就身負重傷，現在猝不及防被人抓著頭髮往牆上懟，那裡有甚麼還手之力可言，烏黑的臉肉被牆麵擠得變了形，可謂是睚眥儘裂。

見徐行之不言語，獸皮人的氣勢便又燃起來了。

他走到獸皮人身側，大咧咧地蹲了下來：“會說話了？挺好。能聞聲聲音嗎？”

但他的外罩卻還是那件染了焦黑與鮮血的長袍。

徐行之雙手墊在腦後：“我問你，如果你們中的任何一小我被封山擄走，若想救回，需得趟過刀山火海，你可會去援救？”

獸皮人把齒關咬得咯咯作響，他閉上眼睛，時候好久，久到周望都覺得他悲忿過分、昏迷疇當年，他才豁然展開眼睛。

獸皮人喉頭一縮，硬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他無聲跪伏在床邊，拉過徐行之的右手，枕於其上，側臉望向熟睡的徐行之。

不曉得如許看了多久，他彷彿不能確信徐行之還活著，手指緩緩移上徐行之的身材，揉開他身上披覆著的一層薄衣，指尖點在了他的心臟位置，感受著皮膚下刁悍有力的心跳。

獸皮人也算是有些修為，單靠一個凡人的臂力當然不至於碰碎他的腦袋，但是被人這般戲耍，他已是著了怒：“徐行之，你他媽……”

徐行之：“想得挺好的啊。你以為把我獻給九枝燈，你便能從蠻荒出去？”

“你剛纔說，封山之人傾巢出動，竭死拚殺？”徐行之說，“我信這世上有重情重義之人，卻不信賴這封山成群結隊、漫山遍野，皆是熱誠之輩。他們這般冒死，必定有所圖謀。”

獸皮人：“……是。”

他摁住獸皮人的腦袋，碰雞蛋似的往牆上撞了幾下。

獸皮人瞪他，眼裡儘是張裂的血絲。

徐行之指向小窗外：“聽聽，你的部屬救你來了。說說看吧，你一來不算姣美，二來又是個克妻殃子的不利相，他們為何要豁出性命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