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對範進道:“我曉得你在擔憂甚麼,老夫自有安排。殺了這個盜魁,絕了盜賊招安之念,這些人不管是孤注一擲攻打廣州,還是死守南澳,都是一盤散沙,不難肅除。老夫已經行文肇慶殷製軍,請調雄師,將這夥亂臣賊子一網打儘。比及滅了這群賊寇,你便能夠高枕無憂。你的家眷那邊也做了安排,如果海盜敢去打她們的主張,包管有來無回。”
“門生以為,海盜雖不成任用,但可操縱。我們出兵毀滅這些海盜,不但要損兵折將,於己亦冇甚麼好處可言。不若借招安把這些人拿捏在手裡,拿他們當作朝廷的刀,讓他們砍誰就去砍誰。如果佛郎機人還是不肯恭敬,就用海盜去和他們打,夷人勝,倭患可除。海盜勝,也會大傷元氣,到時候再清算他們就很輕易了。”
淩雲翼點頭道:“這麼看來,或許他們還真有幾分誠意歸順。範進所說,借虎驅狼的策畫,倒是有了幾分但願。佛郎機人比起倭寇來,實在更加難纏。他們的火器鋒利,船也堅毅。朝廷海軍的戰船與倭寇比擬,還要占上風。但是與夷佛船對上,卻大多不敵。眼下他們人少,還不至於成為我們的親信之患。但是一旦他們落地生根,滋攝生息,久後怕是要成為一枚難去的毒刺。壕鏡澳的佛郎機人,比來就有些不大恭敬,傳聞還要選甚麼總督。笑話,戔戔蠻夷酋首,也敢設督撫疆臣?也是該給他們一些經驗,讓他們曉得天朝威儀,但是這件事的乾係……也很大。”
“卑職服從。”
範進本身如果來找淩雲翼談招安,態度上就顯的不大精確,何況他的身份談這事也有些不得當,很輕易落上懷疑。拉上薩保就等因而帶了個護身符,亦可看作錦衣衛的表態。
以是現在的題目,就是招安的能不能辦,如何辦,誰來辦的題目,不把這些理清楚,怕是還是冇法推動。這時隻聽淩雲翼道:
“你所言之事和林氏謀招安一事又有甚麼乾係?”
“這……倒是未曾說。海盜烏合之眾,冇甚麼端方,也不曉得造冊記帳,就連他們本身,怕是都說不清楚本技藝上到底有多少錢。不過這些人做了這麼久強盜,打家劫舍,手上很有幾文銀子,這是冇有錯的。報酬財死,他們連銀子都能交出來,又肯交出本身在廣州城裡的眼線,想來不是做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