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如何回事?幾個縣的鄉民,被糧稅夫子逼的家破人亡,隻好到省會來要說法了。科舉是大事,這個時候不來哭鬨甚麼時候來?如果不是兵多,他們就打出去了。”
府試本來定在四月,但是為著進兵的事,又提早到了三月中旬停止。出場時還是四更天,胡大姐兒挑著燈,梁盼弟則替範進提著考藍,關清顧白兩人,則如同門神普通充當保鑣,為範進擺佈開道。
範進身為南海案首,享用提堂報酬,其手上持有一個堂號,測驗時,坐在主考官四周。天涯之遙,無所隱遁,如果想要作弊夾帶自是不能,但是鄰近主考亦有好處。
測驗的地點則是在廣州府學,於門首立了十幾根高杆,每根杆上各掛了隻龐大的氣死風燈。燈籠上則彆離寫有南海、番禺之類的縣名,各縣考生都要到對應的燈籠下站好,等候進入。
不知三姐帶冇帶傘?按她的性子,說不定會去買幾十把傘,然後在考場外頭賣,因為做了糧食買賣的事,她現在省會裡有麵子,不要錢也能夠借出些傘來。這筆買賣有的賺。
與縣試一樣,府試人多考官少,讀卷子時一定會當真品讀,稍有忽視,就有能夠把一份好文章免除。提堂生享用半保送報酬,官員會在他們的卷子上做個標記,以包管本身讀這些卷子時要用心。且因為間隔較近,交卷以後隻要時候尚早,就有機遇接管府尊口試,如許中試的概率,遠比淺顯交卷的門生為大。加上範進有南海案首這個身份,於府試的測驗,實際是冇甚麼壓力的。
在府學以外,卻見有幾十個公人提棍持鞭賣力鑒戒,又多了很多官兵,搞得殺氣騰騰。胡大姐兒看了很有些驚駭,看著範進道:“進哥兒,如何這裡搞的不像考場,倒像是疆場。甲首還說要來府裡給進哥兒泄氣,但是田裡的事情多,實在走不開。如果他來了,看到這麼多兵,一準嚇的魂飛魄散,甚麼泄氣的事也都忘了。”
直到鼓聲響起,範進的腦筋還沉浸在這些事上,差人舉了木牌,將府試的題目寫在上頭。與縣試一樣,府試一樣是兩道四書題,不考經義。看清題目以後,範進心內又是一喜:這真是天佑,隻可惜這好運氣不該用在這,還不如留著用到將來的大考上。
三人正說著話,院門俄然被推開,卻見胡大姐兒提了個籃子從內裡出去,頭上儘是汗水,邊走邊擦,明顯一起非常辛苦。但是一見範進,卻驕傲麵笑容,幾步走到他麵前,將沙鍋往桌上一放道:“進哥兒,我給你熬的狀元落第粥。另有啊,爹說了我不消急著歸去,這回等你中了府試,我恰好好好給你賀一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