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馬湘蘭大吃一驚，低聲道：“你瘋了。縣令出管境要殺頭的！”

範進也在她耳邊小聲道：“四娘，我奉告你一個奧妙，明天早晨實在我已經做好越界救人的籌算了。如果你冇能跑進上元，我就到江寧縣那邊救你。我官服內裡，穿的是夜行衣，到時候把臉一蒙，把你扛起來就跑。就是不能像現在這麼威風。”

“範公子……”

從脂粉陣裡好不輕易擺脫的範進，帶著臉上幾個唇印來到房間裡，見馬湘蘭坐在床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三聲慢正在與她說著甚麼。見範出去，三聲慢趕緊起家福了一福，一言不發的就出去，範出去到馬湘蘭麵前，施了個禮。

馬湘蘭噗嗤一笑：“你可真古怪，放著那麼多嬌滴滴的鮮花不摘，非要跟我這麼個老女人努力。歸正我人在你手上，隻能任你擺佈了。明天早晨你安排鳳四爹來策應，就足以見情了。卻不想你個朝廷命官竟然親身帶了人馬去策應，還跟人脫手打鬥，你是讀書人啊，如何也學著粗人的模樣揮拳頭。朝廷命官與人打鬥，不怕丟麵子啊。為了我這麼個女人，竟然轟動了徐小公爺，這要欠多少情麵？”

馬湘蘭聽著範進的言語，本來因悲傷而慘白的麵色垂垂出現紅暈，心中暖意大升。當然明知兩人這類乾係已經達到非常傷害的境地，卻再也不肯亦不忍罷休，反倒緊緊抱著範進，在他耳邊道：“你不必抱怨楊家，統統都是老天必定的事，非人力所能變動。這都是我的命數，我認了。明天早晨想想也是後怕，若不是跑到上元縣，我不曉得會如何樣……”

窗外，一群女人你爭我搶的向房間裡偷看，看到兩人緊緊抱在一起的模樣，有人不住暗笑，有人小聲嘀咕著等薛五返來該如何算，更多的女子倒是暴露多少戀慕之色，小聲嘀咕著：“四娘這回可千萬彆再犯胡塗，這個男人比王稚登那老頭子強多了……”

她用手指指內裡，“這件事說到底最該怪的人就是我，如果我一早聽你的，把買賣關門，挪到上元來，就冇那麼多事了。碰到如許的事，是老天對我的獎懲，不怪其彆人，就是對不住那些女子。她們跟著我冇享多少福，現在卻肯陪著我刻苦，我對不起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