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容和上元比鄰,兩縣今後少不了有個馬勺碰鍋沿,聽我一句勸,萬事順著點範老爺,惹了他,冇你的好果子吃。範老爺這出息是張相保的,座師是鳳磐相公,賞鬥牛的是老太後,下聖旨的是天家。你揣摩揣摩,可著應天府,有幾個碰得起範老爺的?”
範進笑道:“小傢夥,你看人倒準。花正節打得好算盤呢。他把這份財產寄到你娘名下,實際就即是他這一房,也從家裡分出來。你娘不懂運營,將來紅利還不是由他說?賺的錢不消交回族裡公帳,由他一房自行安排,他求之不得呢。再說江寧大戶楊家的太太許了和他合作,在他看來,前程無量,如何會回絕呢?”
“好處當然會給,但是也要看他們能不能消受。孩兒跟在寄父身邊學本領,隻要學到寄父十本錢領的一成,就再也不怕他們。”
另一間房間內,小寺人奧秘兮兮的劈麵前花家屬老道:“不提那像,再說那畫。是太後的堂姐李夫人送的壽禮。乃是一副觀音像,畫上龍女孺子不提,觀世音菩薩可不就是老太後?這且不去說,前麵又送了一副畫,乃是慈聖度量著萬歲,那畫可不是水墨丹青,而是畫在天鵝絨上,用顏料畫的。那畫我也是頭回見,的確跟活人一樣,傳聞叫甚麼油畫。一看這畫啊,太後和陛下就想起來當初老主剛升遐時的日子,娘兩個捧首哭了一場。哭完以後太後就說了,這畫是誰畫的啊,如何畫的這般真?如許的好畫師,如何之前未曾見?”
花繼蔭搖點頭,拉著範進的衣袖道:“我活著上隻要兩個親人,一是孃親,二是寄父。這裡的人我不熟諳他們,他們也不是我甚麼親戚。隻要把財產分清,今後就冇甚麼來往。他們對我來講,也就是路人罷了。”
這是一道冊封聖旨,授予新科進士範進上元知縣,賜奉直大夫、協正庶尹,準以從五品體統行事,另賜鬥牛服一件,綵緞八匹。
“寄父,我看他……看我孃的眼神怪怪的,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