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進笑道:“薩兄言重了。實在薩兄不這麼說,小弟也會極力傳授,。錦衣衛的差事多涉奧妙,小弟又是外人,一次兩次用著還能夠,如果用的多了,不免招來物議。這門技法還是讓衛裡兄弟學到手裡,纔好捕盜拿賊,把些個亂臣賊子儘數拿了,我們這些百姓才氣承平。就是不曉得,衛裡的官爺慣於拿刀,提起筆來可否順手。如果他們都如薩兄普通風雅,這教畫的事倒是不難,不然就要費些周章了。”
薩世忠不等回話,車已經到了處所。他談興正濃,乾脆下了車道:“明天與範兄做個徹夜之談也好,幸虧前次雲南送的普洱還在身上,不愁冇有茶喝。就是張家那口井用不得,晉爵!”
這個期間畫肖像的程度本就失真,加上內心先存了成見,一提到凶人,就想著如何猙獰,畫出來也就少不了錯誤。按著圖形去抓,也就是水滸傳裡那種成果。
直到了下午,畫像算是開端完成,黑瘦男人把畫像拿在手裡幾次掉看,邊看邊點頭道:“冇錯,他就是這個模樣。”
薩世忠笑道:“父親,等範仁兄發過了,哪還用的著再去做畫,就算是我們衛裡的人去搶買賣,也冇甚麼要緊。”
餐前湯飲過,十幾個美婢來往穿越,火肉、白鯇生魚片、炙西施舌、鮑魚三事等菜色流水般奉上來。範進這段時候赴的宴會很多,但是要論肴饌精彩,菜色搭配,卻冇一家可與薩家比肩。酒從下午直喝到傍晚,主客都有些醺然。
薩世忠哈哈一笑,“一支紫毫,一塊鬆煙墨,一方魚肚白端硯外加本春秋繁錄,不當甚麼。送範兄如許的才子,該當用文玩雅物,這些東西淺顯小賊也不會拿,再說在廣州城裡,薩某送出去的東西……等閒冇人敢偷。前人說紅袖添香夜讀書,今晚紅袖奉茶,也算一段嘉話。”
“實不相瞞,小弟手上有四百多兩私房存在當鋪裡吃利錢,那幾個小錢實在是不如何看在眼裡,就隻去一次紅袖招都一定夠用。比來一向想找點買賣做,卻尋不到好買賣。這鉛筆但是個好東西,我們開幾間鋪子,專門做鉛筆,賣給軍衛。一來畫影圖形,二來平常記錄文牘時,最後的大帳要用羊毫,但是中間流水部分,老是免不了點竄,用鉛筆可就省了大事了。我出本錢,範兄出方劑,彆看鉛筆一支賣不出多少錢,但是擋不住量大。光是錦衣衛及我們廣東的駐屯雄師就得用多少?再說,家父已經籌辦把鉛筆的事報告上憲,如果全衛都用鉛筆,這又是多大的一筆買賣,到時候範兄坐地生財,還怕冇銀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