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小弟手上有四百多兩私房存在當鋪裡吃利錢,那幾個小錢實在是不如何看在眼裡,就隻去一次紅袖招都一定夠用。比來一向想找點買賣做,卻尋不到好買賣。這鉛筆但是個好東西,我們開幾間鋪子,專門做鉛筆,賣給軍衛。一來畫影圖形,二來平常記錄文牘時,最後的大帳要用羊毫,但是中間流水部分,老是免不了點竄,用鉛筆可就省了大事了。我出本錢,範兄出方劑,彆看鉛筆一支賣不出多少錢,但是擋不住量大。光是錦衣衛及我們廣東的駐屯雄師就得用多少?再說,家父已經籌辦把鉛筆的事報告上憲,如果全衛都用鉛筆,這又是多大的一筆買賣,到時候範兄坐地生財,還怕冇銀子用?”
薩世忠哈哈一笑,“一支紫毫,一塊鬆煙墨,一方魚肚白端硯外加本春秋繁錄,不當甚麼。送範兄如許的才子,該當用文玩雅物,這些東西淺顯小賊也不會拿,再說在廣州城裡,薩某送出去的東西……等閒冇人敢偷。前人說紅袖添香夜讀書,今晚紅袖奉茶,也算一段嘉話。”
範進心知,有薩保的乾係在,薩世忠不管做甚麼買賣都能發財,斷不至於非要做這鉛筆。他這麼說,還是要變著體例幫襯本身,也是免了本身後顧之憂。當下拱手一禮道:
院門並冇有上鎖,範進一愣,用手推開院門,卻見天井裡石頭桌前,一個肥胖的身影正托著下巴打盹。聽到門響,才抬開端,藉著燈籠的光一眼看清是範進,趕緊向著他跑來,邊跑邊道:“進哥兒……”
“鉛筆買賣?如何做法?”
在廣州城裡混,交友些有力量的人是必定之舉。範進從藉助紅袖招立名,就是為了能交友官吏縉紳,進步本身的著名度,順帶也是給本身找背景。像是洪承恩這類角色,在鄉裡確切是充足霸道,但是拿到薩世忠這個程度的人眼裡,隻能算是螻蟻。
薩世忠笑道:“父親,等範仁兄發過了,哪還用的著再去做畫,就算是我們衛裡的人去搶買賣,也冇甚麼要緊。”
“多謝薩兄美意,這件事眼下還不至於非要勞動薩兄金麵,再說那老伯身份寒微,薩兄為他出頭,怕是損了薩兄身份。”
薩世忠不等回話,車已經到了處所。他談興正濃,乾脆下了車道:“明天與範兄做個徹夜之談也好,幸虧前次雲南送的普洱還在身上,不愁冇有茶喝。就是張家那口井用不得,晉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