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隔得不遠的間隔,因著清顏的落座而更加切近。清顏毫不思疑,如果此時高湛想低聲對她說些甚麼,隻怕連身後陪侍的宮人都不成能聞聲分毫。苦笑著接過一旁遞來的茶盞,她埋首飲茶,主動忽視不遠處人群中那幾道滿懷憂心的炙熱目光。大師可都瞥見了,她也是迫於淫威才坐這兒的,毫不是她心甘甘心。
“這倒是沒有。”悄悄地笑了笑,清顏的神情並不粉飾地帶上了些許調侃:“當時就皇後孃娘與和大人在,看那模樣似是一曲正至**,臣妾不敢打攪,天然是早早就辭職了。”說甚麼?和士開能跟她說甚麼,此人這話的確問得莫名其妙。
開打趣吧,十丈以外就是親王大臣們的地點地,連孝瑜等人都在此中。雖說她因著身份乾係能夠和高湛一起待在長亭當中免受驕陽曝曬,不過那也不代表著她就有了和他平起平坐的權力。現在畢竟是在人前,她即使對高湛再無所驚駭卻也是不敢猖獗的。
聽出她話裡有話,高湛終因而漸漸地轉回了視野,那一雙黑得好似暗夜星空的眼眸當下就緊緊地鎖定了她:“孝瑜奉告你的?”音冷如刀,聽著就讓人打骨子裡生出一股寒意,這是高湛特有的氣勢壓迫。
“臣妾素來隻信賴目睹為實。”淡淡地答覆了一句,清顏既不承認也不否定,一雙虎魄色的琉璃眸子倒是毫不逞強地看了疇昔:“皇上乃一代明君,自有判定是非的才氣,尚且還用不著臣妾這等小角色指手畫腳。”
“不首要的人和事,朕從不想破鈔時候和精力去判定。”難捱的沉寂迴旋半晌以後,高湛終是複又開口,但是那語氣間的森冷蕩然無存,隻餘平素那陋劣的寒意:“不是朕在乎的,她便是存亡又如何?”
收回視野,清顏強忍下心中那毫無來由的直覺,隻低頭望著杯中的茶水輕聲笑道:“河南王和皇上這般深厚的豪情都勸說無用,臣妾又豈會自不量力嘗試呢?隻是大哥他本意是為了皇上,一片熱誠之心,還望皇上看在多年情分上,反麵他普通見地。”
見狀,清顏無法地挑了挑眉,卻也隻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恭敬地福身施禮:“是,臣妾謹遵聖諭。”
“和士開此人不堪大用,不過現在朕身邊,能懂朕心機的人未幾。”手指敲擊的行動停下,高湛的話聽起來像是在解釋:“若你是來給孝瑜當說客的,那就大可不必了。”
乍聞這少有閃現的暖和語氣,清顏下認識地轉頭望了他一眼,視野觸及長亭以外那簇擁著的人群,當即便是清淺一笑:“多謝皇上體貼,臣妾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