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不成見地微蹙了黛眉，清顏的神情倒是波瀾不驚：“我何曾敢對周國的天子陛下不說實話了？初見麵時，我說我是斛律恒伽的義妹，可有半點騙你？你若不想信賴，那我也無話可說。”一語既畢，她移開視野，望向不遠處波光粼粼的護城河麵，似是感喟：“鄴城乃是齊國皇室會聚之地，少留一刻好一刻，你如果事情辦完了，那就儘早分開吧。”說完，她竟是再不斷留，腳步微抬間就要分開。

作出了決定，清顏也就不再柔嫩寡斷，回身而走，她的聲音就像寒冬時節的凜冽暴風，冷得如同刀子普通生生地剮著皮肉：“我本就是這般冷心冷情之人，天子陛下從一開端就該明白，不能和我有任何的牽涉。現在，既然話都說開了，那也就這般吧。”漸漸走遠，她的嗓音在清風的吹拂下顯得很有幾分漂渺而不實在：“後會無期，再相逢，就是陌路了。”

“我沒事，今晚我們就出發分開齊國。”擺了擺手，宇文邕的神采如常，全然看不出有何非常，那清冷的麵龐，恰是周國帝王長年穩定的標記神情：“走吧。”

“你是斛律恒伽的義妹，不過當時，你想去齊國營地找的人，實在是高長恭吧？”見她毫不躊躇地就要回身拜彆，宇文邕心口一滯，竟是沒有顧忌地直接開口道：“蘇清顏，或者，我還是該叫你鄭元柔？”

“四哥……”一抹藍衣身影乍然呈現，倒是伴隨宇文邕一起前來齊國的宇文憲。剛纔的一幕他都看在眼中，清顏她，怕是真正傷了四哥的心了。

宇文邕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撤離，心頭有著較著的失落滑過，但麵上倒是暴露了一絲清淺的笑：“清顏，你在擔憂我。”

不由自主地避過他的眼神，清顏並不敢直麵此時咄咄逼人的宇文邕。幾年不見罷了，他再不複當年黃河岸邊阿誰清冷孤絕的深沉少年，一言一行間，都開端逐步染上了一國霸主的高貴與倨傲，心機更加難以捉摸，表麵更加清俊肥胖。不難設想，這些年，為了他當初所尋求的簡樸誇姣餬口，他冷靜地支出了多少，那些心傷痛苦，不為人知，也無人可訴。而現在的她，僅僅能做的，便是闊彆他的餬口，遠遠地，再不去影響他的任何情感。他是未來的中原霸主，她毫不能牽絆住他一絲一毫，此時的任何心軟都隻是對他的傷害，她不能，也不該和他有一點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