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擔憂你，擔憂你被齊國的人發明，擔憂你的身份透露，更擔憂，”頓了頓，清顏的嘴角扯起了一絲殘暴的弧度：“你會扳連我。”

站在原地看著她一步步地走開，就像是走出了他的天下，再沒有轉頭之時。宇文邕心底的絕望一分分地加深，想伸手挽留，卻發明本身連手腳都轉動不了。彷彿從她那般斷交話語出口的一刹時，他渾身的力量就都被抽走了。

多少欣喜，多少慍怒，多少難過，多少癡狂……諸多情感交雜著簇擁而至，堵在心口讓他幾近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味死死地盯住她不放。恐怕一眨眼，這麵前的人影便又會如鏡花水月普通的消逝不見，徒留他一人空對滿室寥寂。

“我沒事，今晚我們就出發分開齊國。”擺了擺手，宇文邕的神采如常，全然看不出有何非常，那清冷的麵龐，恰是周國帝王長年穩定的標記神情：“走吧。”

身形刹時凝頓，清顏深吸了一口氣，旋即轉頭，隻是那雙淡然的虎魄色眸子，已全沒有了昔日的平和含笑，充滿此中的，是濃濃的疏離與冰寒：“你既把我的身份都調查清楚了，就該明白現在的我已是蘭陵王妃，和我多做膠葛對你毫無好處。看在以往的情義份上，我不會把你的動靜泄漏出去，但你若執意持續下去，那就彆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作出了決定，清顏也就不再柔嫩寡斷，回身而走，她的聲音就像寒冬時節的凜冽暴風，冷得如同刀子普通生生地剮著皮肉：“我本就是這般冷心冷情之人，天子陛下從一開端就該明白，不能和我有任何的牽涉。現在，既然話都說開了，那也就這般吧。”漸漸走遠，她的嗓音在清風的吹拂下顯得很有幾分漂渺而不實在：“後會無期，再相逢，就是陌路了。”

“你是斛律恒伽的義妹，不過當時，你想去齊國營地找的人，實在是高長恭吧？”見她毫不躊躇地就要回身拜彆，宇文邕心口一滯，竟是沒有顧忌地直接開口道：“蘇清顏，或者，我還是該叫你鄭元柔？”

“嗬嗬，扳連你……”宇文邕聞言，臉上的笑容不由更加得濃烈起來：“清顏，從我們第一次見麵開端，你就沒籌算對我說過實話，現在，又要故伎重施麼？”他素來謹慎，眼裡不揉沙子，鮮少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行動。唯有麵前的女子，從甫一呈現開端，就讓他卸下了統統的心防，然後留下無數烙印，揚長而去。這一次，他豈會這麼等閒再受她的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