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很多同道，我就不一一先容了。”齊朝暮半開打趣說，“感受我們挺像當代的刺客，關頭時候，老是要從犄角旮旯裡冒出來。”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拍賣廳裡，燭光夜色，打扮得體的男女來賓三三兩兩，圍看古玩，低聲扳談，倒有一種泰坦尼克號的敗壞感受。

我表示他小聲一點，儘量不要引發重視。

“阿弟呀，這尊觀音但是請了開元寺方丈開光。"魚知海俄然停在展櫃前，枯枝似的手指叩著玻璃，笑著說。

我嗅到了一股熟諳的沉香味——和西海十二樓如出一轍：老慈悲家魚知海掛著黃花梨柺杖踱出去，壽字紋唐裝下襬掃過波斯毯，活像條蛻皮的老蟒。

甚麼環境？我感遭到後頸一顆盜汗，正順著脊椎往下滑。齊朝暮伸手替我調劑領結，用他帶著薄繭的拇指掠過喉結，低聲安撫我說：“咱明天大風雅方的，甭跟這兒演鵪鶉。待會兒魚羨山那孫子要敢犯渾——”他俄然捏住我下巴，悄悄往左一掰，“瞧見冇？C區青花瓷瓶前麵，第三排穿茶青旗袍那大妞兒，也是咱的人。”

因為我曉得，魚羨山必定早就重視到我了，我要等他出招，而不是本身打草驚蛇。

第一層拍賣廳穹頂綴滿了掐絲琺琅宮燈，主色彩非金即銀。正中心還垂落著一盞龐大的十二枝水晶吊燈，但船開得很穩，全部吊燈竟是搖也不搖。

“上麵估計有甚麼好東西。”齊朝暮昂首的行動幾近與我同步，眯著眼睛說，“你的三點鐘方向，隻要那一個通道能通向上層，等會兒我們去瞧瞧。”

拍賣廳正南邊的鎏金大門，就在此時轟然敞開。俄然有八個穿對襟短打的精乾男人抬著紅木箱出場，箱體上鮮明刻著“順風得利”四個大字——那是我們西海的海商起航前必唸叨的吉利話。

——賭廳，滑冰場，安樂窩。

恰好是這一片華燈燦爛。

“時警官公然取信。”他靠近，也帶著微微的壓迫感，西海官話裡滿是噁心黏稠的甜味，“前次的牛奶，可還合您的口味？”

“丫真敢往臉上貼金，甚麼‘出水觀音’？沉船裡撈出來的冥器也敢說是開過光的？”齊朝暮從鼻子裡冷哼出聲，“我記得當年賣力打撈的考古隊，不就是被這老梆子雇的人捅了黑刀？要我說就該請幾個白雲觀的老道來，給這老梆子好好做個驅邪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