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軸的？當然是我們！”齊朝暮單手背後，朝我做個稍安勿躁的戰術手勢，也緩緩舉牌：“七千萬！權當給哥幾個掃興了！”

當競價飆至九千萬時，拍賣廳穹頂俄然傳來悶響——那聲響來自第二層。

不能再想了。夠了。那一杯摻著藥的乳白液體，又開端在我胃囊裡翻湧。

可惜。

他這才嘲笑幾聲：“哦，本來是有備而來。”

實際上，魚羨山這類心機，用電影描畫人物的理念解釋，有些人物的脾氣很扁平，好人要壞到極致，好人要好到頂點，因為他們彆離代表了“那一類人”，而與之相反，時好時壞，彰顯人道的龐大性。

“都雅。”他拇指摩挲我虎口，翡翠扳指涼得像蛇信，“給您透個底。今晚拍品裡有件戰國錯金壺——”他指尖劃過我後腰，蟒紋西裝下襬掃過我膝頭，“時警官這腰身，倒比那錯金壺的頸子還細三分。”

魚羨山毫不在乎齊朝暮的陰陽怪氣。因為他底子不曉得齊朝暮的來源，估計還真把齊朝暮當作了一個嘴快的小保鑣了。

有人彷彿腳底滑了一腳，即將顛仆在地，但很快被其彆人撈起來；有人慌不擇路地逃命，成果又被甚麼人騰空架起。

話音未落，鱷魚皮靴尖已碾上魚羨山腳踝，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既讓魚羨山疼得盜汗涔涔，又不至當眾失態。

短短幾秒，我已經清楚看到——門內。

人群中，報價聲漸漸從四周八方響起。

拍賣廳溫度驀地降至冰點。魚知海也拄著黃花梨龍頭杖，緩緩發言：“海上風波大，諸位包涵。”

大師不約而同，朝樓頂望去。

拍賣廳突然暗下的燈光救了這場比武。

他的手指卻在觸及西裝布料的一頃刻，被齊朝暮的手臂截住。

他不忘提示我：“時先生要不要猜猜，今晚壓軸的買賣......到底是甚麼？”

這麼多年，魚羨山能在西海市興風作浪卻又能安穩保身，背後必定也做足了我們官麵上的功課。

固然間隔很遠，但他那一雙眸子，仍然陰狠渾濁，讓我想起一些泡在福爾馬林裡的植物標本。

這不對，這不對。

魚羨山也是如此。他看似對我很感興趣，也隻是把我當作他感興趣的“一類人”，或者他感興趣的“一類物品”。

我反手扣住他腕骨，拇指精準按在他的陽池穴上，微微發力，就逼得魚羨山吃痛放手。

最追蹤好久的文物，千呼萬喚始出來。我和齊朝暮卻非常不解地互換眼色。

“您這爪子如果不想要了，知會一聲。”齊朝暮不知何時已繞至他身後，“我此人冇甚麼本事，最善於給不長眼的鐘啊表啊的上上發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