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霽華站在戶牖處, 先是掃了一圈屋內,然後纔將目光落到白娘身上。“你本該跟著二爺,卻隨了我這個孀婦,生受了委曲。”
“另有這塊暖玉。”蘇霽華從寬袖暗袋內取出那塊暖玉,哈腰遞給賀景瑞。
活了二十四年,賀景瑞還是頭一次這麼狼狽,不但渾身沉香灰,還似宵小之徒普通從婦人朱窗內收支。
“如何,你不肯教?”蘇霽華抬眸,眼尾上挑,透出媚色。
正屋內,梓枬給蘇霽華端了晚膳來,聽到蘇霽華那哼哼唧唧的曲調子,手裡頭的瓷盅冇端穩,差點就砸了。
披衣起家, 蘇霽華攏著袖爐走出主屋, 往西配房去。
“白娘那處,你留些心看著人。”蘇霽華俄然道。
屋外風雪寒天,小室內也潮冷。
將蘇霽華置於榻上,賀景瑞抬手取劍,倒是不經意觸到蘇霽華的手。
賀景瑞上前,立於牆下,俊美的麵龐上隱帶薄汗。他雖抬頭,卻涓滴不掩周身氣勢,利劍鋒芒,端倪明朗。
“是柳大墨客曾贈與一名妓之詞。”
寅時,蘇霽華起家打扮打扮。屋外天寒,她披上大氅,又攏了個袖爐,這纔出了屋子。
此為防盜章 “大奶奶, 奴婢將白娘安設在西配房了。”梓枬捧著茶碗上前。
感喟搖首,賀景瑞翻過院牆回到清華苑。苑內,戶牖處站著賀天祿,身形纖瘦的少年拿動手裡的大氅,目光定定的看向賀景瑞。
放緩了聲音,賀景瑞又問了一遍,“無事否?”
“天寒,早些回吧。”朱門大院,獨守空閨,許是都將人憋出病來了。
賀景瑞後退一步,回身欲走,正屋木門處卻高聳傳開輕叩聲。“大奶奶?”來人是朱婆子。
“三叔,我前幾日崴的腳還冇好。”懷中女子掩著眉眼,聲音輕微。
“吱呀”一聲,朱婆子排闥出去,賀景瑞從朱窗處飛身而出。
蘇霽華睜大眼,與賀景瑞對視。
時候尚早,春悅園內無人,賀景瑞帶著人進了正屋左室。
梓枬從速跪地告罪。
雖是個伶人,卻看得透辟,那二奶奶不是個好相與的。從上輩子能心狠手辣的將蘇霽華吊死來看,這白娘如果真進了二房院子,不出幾日怕是就會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首。
“是。”梓枬回聲, 謹慎翼翼的取下那大氅出了屋門。
“大,大奶奶要學這曲?”白娘瞪著一雙眼,嚇得聲音都結巴了。
“但說無妨。”聽這名字,蘇霽華已然猜到不是端莊曲子。
“略學了些外相,比不得大奶奶。”白娘拘束的站在那處,似是對蘇霽華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