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是誰打掃內院?”蘇霽華冷瞟一眼朱婆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今晚就要嚐嚐那賀景瑞到底是真君子,還是偽君子,亦或是……有甚麼彆的隱情?
應天府內極少見風枵,蘇霽華不知羅翰是從哪處給她搗鼓出來的。這天寒地凍的,風枵卻還溫熱,可見羅翰是捂了一起的。風枵乃油炸物,出鍋滾燙,如果當即攏進衣內以保溫,怕是要將皮膚都給燙傷了。
瞧見蘇霽華的麵色,朱婆子一愣,當即也有些擺臉。“奴婢不知。”
“阿孃,抱,阿孃……”奶娃娃的臉上掛著兩顆眼淚珠子,正伸著小胳膊用力的朝蘇霽華那處傾身疇昔。
“表妹瞧瞧,這像不像你當時討著與我要風枵的模樣?”羅翰調侃道。
“打的就是你。”蘇霽華握緊鈍痛的手,可見方纔她使得力量有多大。
“去將打掃內院的人喚來。”蘇霽華朝身後抱著奶娃娃的梓枬道。
蘇霽華羞瞪他一眼,然後重新拿了一片風枵遞給奶娃娃,“喏,吃吧。”
白娘拿動手裡的大竹掃帚,指尖緊握,指骨泛白。
蘇霽華冷眼瞧著那小丫環,是個粗使丫環,年事不大,麵貌也不好,但一雙眼賊溜溜的泛著精光,一看便知心機不正,怪不得會偷懶成如許。
“好吃。”蘇霽華嚼著嘴裡的風枵,一臉滿足。
蘇霽華站在那處未動,聽到正屋內傳來奶娃娃撕心裂肺的哭嚎聲,聲聲陣陣喚著“阿孃”。
話罷,白娘垂首,細細的替蘇霽華打掃雪漬。
羅翰輕咳一聲,抬高聲音。“我傳聞,本日你是坐那賀景瑞的馬車返來的?表妹啊,不是表哥說你。做的好!”羅翰高聳一拍桌,“就這賀景瑞,不知比李錦鴻那混賬玩意好多少倍!表妹你放心,你固然是二嫁,但表哥必然風風景光的送你出嫁。”
蘇霽華眸色奇特的看向羅翰,“表哥,你想說甚麼?”
所謂風枵是一種杭州的糕點小食。將麪粉滲入,製成小片後以豬油煎烤,起鍋時灑上糖,覆薄薄一層,色白如霜,薄如絲縷,烏黑香脆。
“路上撿的。”蘇霽華端坐繡墩之上,略略將本日的事與羅翰說了,正欲說那賀景瑞的奇特之處時俄然頓住了話,抿唇不言。
蘇霽華小時,粉雕玉啄的一個奶娃兒,一雙水靈大眼,誰瞧見都要心軟。至此蘇家上至蘇父蘇母,下至粗使丫環婆子,無人不喜,無人不愛,一起嬌養著長大,何如踏進了李家這個肮臟窩。
“梓枬,把銀剪子替我拿來。”蘇霽華高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