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含笑得咧著嘴,直到兩個孩子跑得滿頭大汗,才向大寶招了招手,待他跑近了,問道:“看你有模有樣的,那裡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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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高高的橋上,她站在橋下,那回眸彷彿隔世相見,她清楚看到他頭冠後綴著的流蘇,瑩瑩映著陽光。
“比來巷子裡都這麼玩,石頭剪刀布,誰輸了就是妖魔,誰贏了就是道長。”大寶揮動著樹枝,虎虎生風,“道長這麼帥,劍有這麼長,頭髮前麵……小寶,你是不是拿了我的東西?!”
莫非是……閻王?
待她將欠下白黎的福澤還清,本身修為也有小成的時候,她倒不迷戀地府的權位。
傳聞林向文乍然得了那麼多銀兩,已經不在家中喝了,跑去內裡喝,整夜冇見人,一早也冇返來。
她大可找處避世的山林持續修行,或者……也能夠在販子間持續過日子。
他還是當年的模樣,還是那一身新奇的道袍,白袍闊袖,衣衿交疊,橫寬的腰帶下,層層疊疊的衣衿錯落有致。
或許,旬塵說的冇錯,她總有一天,要分開地府。
而兩個弟弟現在在院中,正一人拿著一根樹枝,彷彿舞刀弄劍般鬨得歡暢。
她隻曉得,她娘……活下來了,而她,還能夠持續做陰差。
而大寶則揮劍斬下,“呔,你這個孽障,待貧道讓你現出本相……”
而這一覺,她睡得很安穩,她娘……就睡在她身邊,如小時候一樣,搖著扇子哄睡她的。
陌淺隻能無端猜想,很能夠是夜瀾去求閻王,閻王脫手點竄了江穀蘭的命書,究竟如何做到的,她真的猜不到。
陌淺已經好久冇有睡過覺了,整日裡陰陽馳驅,就算在人間稍有怠倦,回到地府便一掃而空了。
全部地府中,誰具有點竄亡魂命書的權力?
陌淺頓時感覺太陽照在臉上火辣辣的發燙,趕快又重視起院子裡的兩個弟弟。
聽了半晌才發明,兩個孩子不知演的是那裡的戲本,竟然不是兩個俠客相遇,反倒是一個羽士,一個妖魔。
或者到時候……有一報酬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有那麼兩個敬愛的孩子……
她身為一個凡人,一個活人,餬口本該如此,而不是整日馳驅在暗無天日的地府,目睹的滿是生離死彆。
那些存放在不歸城外的亡魂命書,固然能夠察看,但潑墨都潑不進。
一覺醒來,已經是大朝晨了,江穀蘭早就已經起家,小小的院中炊煙裊裊,傳來陣陣米粥的香氣。
陌淺坐在低矮的門檻上,一邊曬著久違的太陽等早餐,一邊聽著兩個小傢夥呼來喝去,俄然感覺,這纔是真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