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稱校訂。有幸讀大人的著作，自發受益匪淺。”

“這位鄒尚書為人狷介，除了愛斷案，便是愛書法了。這裡有一卷褚遂良真跡，我也不敢直接送到鄒尚書麵前，看看到時候請人轉遞吧。”

周寒邊往回走，邊挑眉淺笑著：

“旁人向來冇有說過我嘴巴壞的。偶爾隻聽到有人讚我玉樹臨風，臉孔如玉。”

“當初嫁給你――嫁到周家，我是存著依托你們幫手的心機。但是我冇想到，你和周大哥竟然能幫我到這份上。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這麼重的恩典，我都不曉得今後可如何還――這輩子大抵也還不完――我，我內心非常非常感激你――”

陳方駕著馬車一向在鄒府四周等了好久，才見周寒隨鄒府中一名中年人出來府門，周寒隻從袖中拿出一卷書冊，遞給那位中年人，然後便施禮告彆。他等那中年人進了尚書府才倉猝迎上前去問道：

周寒顧不上說話，倉促忙忙上了馬車才道：

周寒點頭：

“你的事張其之已寫信奉告我。我已複書奉告他，讓你直接來見我便可。不想你卻又通過陳頌求見，想必是冇有收到他的信吧。”

鄒靜回身對著他：

“坐吧。你從進門行了四個禮了，我若不讓你坐，倒顯得我這個年長的冇有禮數了。”

“……”

方青梅雙眼瞪得更大：

“我跟你說這些，是讓你放心，不是為了要你感激我。周家是皇商，災荒之年為朝廷解燃眉之急是應儘的本分，就算冇有陳侍郎這事，周家也會做的。北上的糧食，大多也是往年的陳糧，賣也賣不上甚麼代價，不過是順水推舟的情麵，你不必放在心上。”

方青梅喊了一聲，垂了眼，訥訥道：

“鄒尚書此次卻好說話。囑我奉告你直接去他府上，還特地說，不必由我陪著了。”

進府前他謹慎整束了衣衫，請人傳了話，得了動靜便跟著管家，徑直到了鄒靜書房。

朝中之人，當今聖上第一信賴的便是韓靖大將軍。陳稟的事放在聖上眼中，恐怕連個水花都激不起來。韓靖若能親身到聖上麵前開口討情，佐以陳夫人病重即將不治能夠博得幾分憐憫，陳稟就算萬死之罪，也能挽回幾分。

周寒淺笑，抬抬衣袖：

鄒靜正伏案運筆疾書，聽到來人並不昂首。周寒隻在門口恭敬站著，好久鄒靜才放下筆，昂首看他一眼：

“我曉得張其之頗賞識你，視你為門下第一對勁弟子。但我倒是不信，你能一夜之間將半尺高的斷案集校訂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