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實家的約莫三十出頭,前次因為陸錚的事兒捱了老太太的板子,剛剛纔好利索,倒是落下了一點病根,走路的時候,腿腳像是有點轉不過彎兒,有一點點瘸。
院子裡的花工,跑腿,腳伕,丫環,但凡是給他西角院乾了一丁點活兒,都有賞錢,這不前兩天他說是要鵝毛,西角院的一幫主子丫頭,逮了大奶奶院子裡的白鵝,隻差把毛都扒光了。
她恭恭敬敬的進門,衝著花寒筠施禮,道:“問二奶奶安,我這一條賤命得虧了二奶奶才留住,近兒曉得奶奶這邊事多,不敢前來叨擾,冇成想奶奶明天傳話過來了,我這就冇臉冇皮的過來了!“
“這日子冇法過了!這麼大一家子,這麼大攤子的事兒,芝麻綠豆的事兒都得去照顧著!老太太明天又不舒心了,早晨就用了一碗小米粥。
梁實家的趕緊欠欠身,道:“就曉得這些事兒是如何也瞞不過奶奶的,提及來我們這些主子主子做錯了事兒,捱打即使是打死了那也是該死!
大奶奶的性子柔嫩,隻顧本身轉頭垂淚,倘若不是我去扣問,大奶奶還不曉得要把這委曲瞞到甚麼時候呢!”
“不幸我這柳紈姐姐,最是心善,平常養那幾個小兔子,小白鵝當作命根子一樣呢,這殺千刀的竟然讓人把鵝毛都拔光了,他……他這是欺負柳姐姐孤兒寡母,冇人給撐腰呢!”
花寒筠麵龐稍霽,眉宇也未見伸展。
“這個狗肮臟貨,還真是世故似猴兒!誰說他是又癡又蠢的憨貨來的?他這是拿著我們張家的銀子,拉攏張家主子們的心呢!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啊!”花寒筠氣得臉都綠了。
“奶奶,二爺本日出門就叮嚀了,說是要去東城外的兩個莊子逛逛,怕是本日個不必然迴轉得來,老爺和太太那邊可都給遞了話兒呢!”翠紅靈巧的道。
其他的丫頭婆子全都規端方矩的立在內裡,一個個低眉垂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浩哥兒但是老祖宗的心頭肉啊,這孩兒又是個癡憨貨,把那影兒當作了命根子,也不知那丫頭有甚麼好的?在老太太身邊的時候,那股子犯衝的勁兒就惹人厭,長幼尊卑都不分了,主子騎到主子的頭上去了。
張家的麵兒那是一等一的,可這肮臟貨現在是訛上咱了?到處給咱主子添堵鬨心,我們這些做主子的看著都感覺窩心難受哦!”
這個當口,誰能觸這黴頭?”
她頓了頓,又道:“前段時候浩哥兒,唐哥兒他們鬨騰,寶儀女人幾個堵住西角門,本想著主子們能鬨騰出點陣仗來,起碼能把這肮臟貨的氣勢給壓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