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昀最早回過神來，上前一把抓住姚恒的拳頭，不想他俄然力量大得嚇人，第二拳已結健結實地砸在謝煥之左頰上。秦懷止愣了愣，快步疇昔扶住了搖搖擺晃的謝煥之，隻見他額上已腫起了一個小包，臉頰紅腫，一小注血流從太陽穴淌到了下巴。

阿淩渾身打了個激靈，敏捷展開眼，惶惑地昂首看向她。直到認出了是她，眼裡的惶惑才變成了委曲，小嘴一癟，哭著撲到了她的身上。越哭越悲傷，抽抽搭搭的，連氣都喘不順。

……

秦懷止聽了忍俊不由，嘻嘻一笑就拉著祁嫣看魚。姚恒卻已變了神采。他轉臉看著謝煥之，雙目當中儘是肝火，嘴角用力抿著。

姚恒也一晚未睡，躺在床上，睜眼看著天明。

晌午暑氣重，她感覺胸口有些悶，氣味也有些停滯，籌算去找妙衣要些藥材，給本身煎副去火的藥來。剛要出門，卻聽房裡不知哪處有些動靜。她打量著整間屋子，尋那聲響的來處，卻隻聞屋外竹風颯颯，鶯鳥輕啼。她閉上眼睛凝神靜聽，風聲和鳥聲垂垂遠去，房裡沉寂一片，某個角落裡，似跳動著一顆心臟，伴跟焦短促的氣味。

前廳裡，世人都在。坐榻前架著的小桌上，一天青色小巧薄瓷碗裡，盛著粉色的蓮藕粥，中間是一小碟醋過的水藻拌菜，和幾塊精美的芙蓉糕點。姚恒落座的時候，眼睛卻看著祁師妹。見她內疚地低著頭，舉箸時行動謹慎收斂，姚恒的內心有些不是滋味。

說罷，他自行回到了艙裡。秦懷止看了一眼麵色凶惡的姚恒，皺了皺眉，也進了船艙。一向愣在那邊的祁嫣俄然眼圈一紅，哭了出來。沈季昀還拉著姚恒，有些不明以是。隔了半晌，他才似是想到了甚麼，放開已不掙紮姚恒，問道：“是徐家出事了嗎？”

秦懷止正要將謝煥之扶進船艙，卻被他一推。謝煥之抹了一把臉，見指間染血，眼中的火焰似要迸出，一扯嘴角嘲笑道：“如何，做了還怕人說？你在北裡院裡給人劈柴燒水的時候，如何就冇想到丟臉！”見姚恒作勢又衝要來，卻被沈季昀拉了歸去，他鄙夷地抬了抬下巴，“懷止說在京中宜蘭坊見過你，我還道是他信口胡諏，現在看來，你還真是自甘輕賤！頂著世族後輩的名號，卻替人賣力量掙錢。姚家是與謝家齊名的王謝望族，我謝煥之卻不屑與你這粗鄙的庶子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