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淵沉默了好久,終究還是歎了口氣,說道:“他們應當是衝我來的。我從荊州出來時就感覺有人跟著,幾次易裝改換線路,路上也很少歇息,才甩開了他們。厥後我光臨川與同門彙合,冇想到他們還是跟了上來。按理說我們人也很多,他們不該倉猝脫手的。”
阿淩趕緊追了出去,卻聽千尋笑道:“飯菜替我看好了,返來還要吃的。”
“阿尋,擺佈明日就到天門山了,蕭兄的事情你也不必擔憂,徹夜就好好歇息吧,不會再有人來擾你了。隻是阿誰傷了你的人,一定就是和他們一起來的,此後你還是要謹慎些。”
“我方纔不是看過了?”千尋暴露了猜疑的神采。
千尋捏著茶杯繞到了他身後,低頭湊在他背上看了會兒。房中點了燭火,微微閒逛。她放下右手的杯子,取過燭台靠近傷口照著,半晌,她問道:“你拔下的箭頭還在嗎?”
“嗯,天然不是一起的。”
千尋聞聲轉頭。此時她目光亮亮,帶著含笑,那裡另有半點鬱色。
千尋喝完了一杯水,又去倒第二杯。“把這塊破布也解了。”
“公然是鉛石做的。”千尋看了一眼箭頭,說道:“難怪止不住血。”
千尋抬頭看著夜空,淡淡說道:“攪了我兩夜的清夢,說治傷就將我叫去,也冇見他們客氣過。現在確切將我也纏累了出去,莫非不該對我有個交代麼?”她又扯了扯嘴角,瞥了李隨豫一眼,“明曉得都是衝他們來的,還不興我找點樂子?”
蕭寧淵啞然,心中卻非常感激,麵上也帶了些笑意,卻聽千尋說道:“夜已深了,蕭公子早些安息吧。”
見千尋答得有些漫不經心,李隨豫忽伸脫手要去捏她的左手手腕,哪知她向前踏出了半步,轉過身來看著他,不偏不倚地避過了他的手,說道:“差點忘了,阿淩還給我備了些吃的。你也不必送了,早點歸去歇著吧。”說著,她隨便地一擺手,向東廂院走去。
蕭寧淵臉上卻有些難堪。昨夜比武時,為了保護琳琅上車,他背上中了一箭。本來習武之人筋肉健壯,他又用內力擋住了一部分勢頭,是以那箭紮得並不深,卻不知為何總止不住血,用了金創藥也不見效。本來為了不讓琳琅他們焦急,他一向忍著未說。現下在大夫麵前,天然也冇甚麼好坦白的了。可千尋一出去就讓他主動寬衣解帶,聽著總感覺那裡彆扭。
西廂院落的屋舍確切不如東廂廣大,數量卻多出了一倍,院子也大了很多。三人走至蕭寧淵房外時,正巧趕上李隨豫從房中出來。他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後的千尋,見她麵上規複了些赤色,眼中神采也敞亮了很多,這才笑道:“他們畢竟冇忍住,還是將你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