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啥事情呀,累死累活的還掙不了幾個子錢。”老許皺起眉頭吸了口煙,歎口氣說,“像我這麼個冇文明的農夫,認命就算了,可你是大門生哪,還是重點大學出來的高材生,那就不能這麼混了,得找份又麵子又輕鬆的事情,將來圖個大富大貴。”
“我也想呀,可現在事情太難找,也就隻能如許了。”柳翔宇擰著兩道豪氣逼人的劍眉,苦笑著說,“這活兒臟是臟,累是累,能夠掙錢贍養本身,還能給家裡寄點錢去。許叔,你也多少曉得我家裡的環境,我爸就等著我這錢抓藥治病呢。如果我不乾了,十天半月的找不到事情,我哪來錢給我爸治病呀。”
“要不如許吧,你先彆急著辭事情,抽暇去內裡找就行了。”老許沉吟了下,出主張道,“如許掙錢找事情兩不誤,挺好的。”
固然他非常討厭做這類冇有咀嚼冇有層次的事,但為了錢他不得不夜以繼日地埋頭苦乾,就算加夜班累得腰痠背痛,快支撐不住了,第二天一覺醒來吃過稀飯加饅頭,他還得接著乾,就像身邊這架攪拌機一樣日夜轉個冇停。因為每天在露天下乾活,本來白淨的國字臉很快就曬得烏黑,那雙風俗拿筆敲鍵盤的手也磨起一層厚厚的老繭,衣服穿得簡樸寒酸,整小我看上去與冇文明冇知識的農夫工冇甚麼兩樣。獨一令他感到欣喜的是,身材變得越來越健壯,雙手變得越來越有力,一掃疇昔文文弱弱的墨客相。
此時,他下認識低頭看了看肌肉崛起的胳膊,那麼微微地笑了笑,笑意裡透出的不是結實有力的高傲,而是一種充滿自嘲意味的苦笑和無法。他忍不住仰天長歎一聲,暗想不知甚麼時候能夠時來運轉,擺脫這折磨人的苦役,乾本身做夢都想乾的事情。當然,他並不是瞧不起本身所乾的事,對工種也冇有甚麼輕視,隻是感覺身為經貿專業的高材生做這類簡樸的事情,是一種極大的華侈,更首要的是看不到任何但願和前程。對一個胸懷壯誌的年青人來講,這的確是太壓抑,太痛苦了。他一向想像隻雄鷹一樣展翅遨遊於浩大的天空,可實際卻把它緊緊地囚在這方聳峙著半成品的修建群中,抱負與實際的對峙使他極度的痛苦和愁悶,偶然他真想對著天空發瘋般地大吼大呼,真想躲在都會的某個角落地嚎啕痛哭一番,好把於積在胸間的愁悶和痛苦痛痛快快地宣泄出來。但是,他不能這麼做,因為這類行動與一個心機強大的男人極不符合。因而,他強壓住本身內心的痛苦,一天接一六合乾著這又臟又累的苦差事,為得就是每月初能領到兩千多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