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兄弟是做慣這活計的,也不消王小二母子插手,三兩下就將那樹枝砍了下來,四人一把火將它燒了個潔淨。
他一起走著,總感覺身後有沙沙聲響,彷彿有甚麼東西跟著。他忍住不去轉頭看,耐著性子壯著膽纔不至於撒腿疾走。
王小郎心想這麼晚了,一個單身女子獨安閒這裡,莫不是有甚麼難事需求相幫?他把油擔挑子放在道旁,朝那女子走去,邊走邊問:“女人相招,但是有甚麼事要小人效力?”
隻見柳枝款擺,冷冷冥冥,天欲昏黑。
想到這裡驀地想到,本年六月間,城東做著茶葉買賣的楊益之妻柳氏,傳聞就是吊死在這林中柳樹上的。王小郎刹時神采懼變,一頭盜汗刷得一下冒將出來。
春季入夜的快,待王小郎跌跌撞撞回到興橋衚衕時,一輪圓月初生,斜掛天涯,月輝灑在人間,照著老樹矮牆黑影重重,窄巷森森。
他娘驚奇的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模樣,問道:“如何了,見鬼了?”
那女子低頭伸臂向後一指,道:“由此進入,二十步擺佈有一顆細弱的歪脖柳樹,請小郎設法將那最粗的枝乾砍下燒了便可。”
王小郎神采神采蘧變,拉了他娘就往屋裡走,邊道:“快彆胡說了。”
王小郎聽她要求的甚是奇特,不由疑雲大起,問那女子道:“敢問娘子砍那柳枝做甚麼?”
那女子低著頭,額上和臉頰兩側垂著散碎的頭髮,將一張小臉遮了大半。聞言也不昂首,隻聲音細細說道:“是有事想請王小郎相幫。”
她邊說著,人已站起,向後退了幾步,俄然平空不見了,隻是聲音仍遙遙傳來,“不幸我的孩兒才方纔成型,相公落個骸骨無存……”
他仔細心細把明天傍晚碰到的事給他娘學了一遍,他娘也給唬得麵無人色。半晌方道:“咱不怕!咱不做負苦衷,不怕鬼拍門。該怕的是喪知己的王八犢子,好好的一個家叫他毀的家破人亡,天殺的王八犢子,老天爺如何不打雷……”
他用了大半個月的工夫,把慶州府大街冷巷一一走遍,才曉得這些年間,陳豐年竟然早已坐上慶州太守之位。杜岩將州府衙門和太守府內眷的室第都踩了盤子,太守一家子事無大小都給他摸了個底朝天。然後換了間離太守府近的旅邸,閉上房門,把本身關在在房裡冥思苦想了兩天,纔算有了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