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岩見出來的人恰是白日那銀冠男人的從人之一。
但這酷熱卻涓滴擋不住頑童的腳步,還是能夠精力充分上房揭瓦,下水捉鱉。
杜岩板動手指算了算,那男人屋裡本來有七人,出去找大夫一人,幫著抬人的一人,倉猝出去看火伴的兩人,出來檢察的一人,現在怕是隻剩下玉冠男人一人和一名侍從了。
杜岩顛末那銀冠男人房間時,見房門緊閉,悄無聲氣,不曉得的人還道他們尚未睡醒。
屋裡出來那人低頭一看,就著室內的燈光,見地上的人丁吐白沫,昏倒不醒。
半晌,從屋裡悄無聲氣出來兩人,一前一後躲在銀冠男人的門外。
隻見白日扮作行商的那人和一名身材肥大的男人相攜而出。走到一個房間門口時,扮作行商那人俄然倒地不起,另一人蹲身呼道:“少爺,您這是如何了?少爺,少爺……”
日子過得緩慢,轉眼已是隆冬。
杜岩擺佈無事,就當看熱烈了,跟那幾個男人保持二三十步的間隔,不緊不慢跟著。
憶起年幼經曆,杜岩憐憫心起,便救下男孩,花了些光陰治好了他的腿和嗓子。還教了一些簡樸的防身技能,才重新上路。
餘下的三人集合過來,看著彎刀,也是喜上眉梢,一人輕笑道:“這下能交下差事了。”
杜岩再轉頭看看那幾個改裝過的男人,心道,莫非碰到了同業?這幾人是想劫了那銀冠男人一行不成?
他由東至西,過了綿州,再折向南,進入襄州。
當這股熱浪刮向東南邊向時,道上的杜岩仍騎著他的青驢,在山道的林蔭裡踽踽獨行。
將到中午,熾烈難當。他們坐在道旁柳陰下歇腳,但眼神時不時瞟向另一棵柳下的一群人。
杜岩暗道,這些人易容技術不如何樣,行事倒極謹慎。
他中間立著一人執扇扇風,另一人捧著茶碗遞在男人手上。
肥大男人立馬懇求道:“大爺,求求你行行好,幫小的請個大夫來,我家少爺犯病了,小人這裡脫不開身。”
第二天一早,一乾人大模大樣退了房間,向東南而去。
杜岩眼看著他們進了屋子,室內“嗵”的一聲悶響,彷彿是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那肥大男人從屋裡衝出來,跑到剛纔那屋門前,一陣打門。待門從內裡翻開,他急慌慌說道:“不好了,剛纔那位大爺被桌腿拌了一跤,頭磕在櫃子上,流了好多血,你們快去看看吧!”
偶爾一次在一座小城瞥見一個行乞的小男孩,擔擱了他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