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到了次年正月,江彩才垂垂病癒,她本來體質便弱,又經此大病,還需照看孩兒,即便退燒,身材還是有力。但她眼看阮元日夜臥榻之側相伴,也自發歉疚,道:“夫子進京原是來趕考的,這一個月的光陰,竟全用來陪我,夫子你也真是……”
江彩也走下車來,聽著楊吉這些略顯老練的題目,有些好笑,說道:“你也真是的,之前為甚麼不給他講明白?他這一起上,就冇閒過,每天問東問西,你也反麵他講清楚。”
曹錫寶的事,王傑和朱珪都剛回京不久,天然不知,朱珪道:“曹錫寶我傳聞過,禦史裡算是敢說話的。不知他出了何事?”
楊吉道:“兄弟莫要騙我,我這在揚州也住了三年了,你家少爺蜜斯可跟我說過,這天下之大,京寧杭蘇廣以外便是揚州,怎的你這都城,便要大上那很多?”他為了說話便利,就將阮元和江彩稱為“少爺蜜斯”。
朱珪回過甚時,見身後已多了一人,看他樣貌,固然短小微胖,卻馴良可親,頭上珊瑚頂子,知是戶部左侍郎,軍機大臣董誥。他與董誥友情頗密,董誥是浙江富陽人,朱珪名為京師大興人,本籍卻在浙江蕭山,二人也算半個同親。
“次日順天府查到曹禦史所言那座錢莊,可前後查訪,那錢莊竟和劉全半點乾係也無。並且賬目清楚,絕無高利取息之事。這下那和珅對勁了,當廷直斥曹禦史用心誣告。曹禦史眼看統統證據,竟一夜間消逝不見,卻又如何辯論?當下就摘了頂子,最後給了個撤職留任的處罰。唉……隻可惜我等眼看曹禦史樸重,卻也隻能稱一句‘皇上慈悲為懷’了。”
王傑天然清楚此中短長,但也笑道:“我初回京師,老是不如蔗林在京這很多年,熟諳國製。何況蔗林二十五歲即得中式,皇上本來點的是探花,厥後想著你是大臣之子,才改了傳臚。如果蔗林去做主考,我看士子們才真是趕上伯樂啦!”
阮元來都城前,謝墉曾奉告他到了都城,必然要重視水土不平的題目,故而他一向謹慎謹慎,飲食起居不敢有任何放縱之處。可他冇想到的是,因病倒下的人不是本身,而是江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