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日福海之上,風景絕美,皇上繁忙之餘,如果能在這圓明園內寄情山川,或許也是延年益壽之道。”看著一旁的亭台樓閣,水木花魚,阮元也隻得如此安慰道光。
鹿鳴宴以後兩日,阮元也受道光之邀,前去圓明園中一遊。這日道光也可貴地風雅了一回,將阮元請到了福海之上,在行船當中共賞圓明園內風景。想起上一次來到福海乘船,竟是五十三年之前迎送馬戛爾尼賞玩圓明園那一日,現在圓明園內風景還是,可園外卻早已物是人非,阮元心中,自也是無窮嗟歎。
“這……臣暗裡辦事,亦曾多有恰當之處,一代完人,卻也……”阮元還在推讓。
“角宿算是天宮之學了,我們把天上星宿設想成一座天宮,按二十八宿的挨次,一一分彆……恩年,你如果也對天年之道有興趣,爺爺明日就教你算學,如何樣?”
但是皇產業中,父老子幼,向來都是難明之事,阮元卻也冇有甚麼體例,還能再來開解道光了。
……
“唉,不管如何,朕這平生,看來也將近疇昔了。朕已經奉告慕陵那邊,神功聖德碑就不要立了。朕是個打了敗仗的天子,那裡另有顏麵立碑,去和曆代先帝並列呢?”道光說到這裡,卻也是笑容滿麵,彷彿比擬於對英戰役的失利,現在朝堂之上,另有另一件大事讓他不能放心:“但是……但是朕如果真的就這麼死了,那今後的大清,又該如何辦呢?朕本年六十五了,曆代帝王,有朕這般年紀的卻也未幾,論壽數,朕不算少了。可朕的兒子呢?四阿哥你見過了吧?他是朕現在最大的孩子,可他也隻要十六歲啊?他另有個弟弟六阿哥奕,才十五歲,更小,如果朕真的就這麼走了,他們兩個不管是誰,都……都承擔不起這個天子之位啊?”
“覲傳,這個‘達’字,之前的字書解釋為‘通’,與達字近似的古字,另有一個,你曉得是甚麼嗎?是賢人的聖字,聖,也是通。所謂賢人達人,本是一樣之人,隻不過普通而言,‘達’者,為‘聖’之次,‘聖’則是已成之‘達’,所謂達人,便是賢人之下,尚未集大成之人,孔子三十五歲之前,便隻言達人,不言賢人,那便是因為孔子當時髦未達到‘無所不通’之境。凡事兼采,行無所不通之道,方能成達人,真到了無所不通的那一天,也就成了賢人了。賢人便隻要孔孟,我們後學之人,老是及不得他二位的。既然如此,那做個達人也不錯嘛?實在春秋之際,前人便以通達相尚,可見這‘達人’本就是上古所尊崇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