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說是會讓朝臣尋些竇家錯處,家大業大的,不愁無處動手……唉,他倒是個有主張的,不必我操心。就是珸琅,也該挑個好人家了,雖是我女兒,但是養在竇皇後膝下,我倒不好插手……”
“……孃舅疇前,非常愛同些番人混跡在一處。也不知剋日可另有來往?我就想曉得,可有些甚麼新出的,不為人知的好東西……”
隻怕等天子老弱,三皇子便是恰好長成。太子向來不得天子青睞,彼時一個望之生厭的中年兒子,和一個玉樹臨風的青年兒子,再加上竇皇後從中使力,皇位花落誰家,還是兩說的事。
錢怡趕緊拉了她的袖子懇求:“好姐姐,這我曉得,就是刻苦也不怨彆人!……好教姐姐曉得,我除了攀住太子殿下,實無第二條路可走。如若此番入宮我並無尋到去處,來日父親便要為著打通闊台的商道,將我嫁與闊台郡守為續絃,給我抬些身份,還是怕人家覺著我配不上正室身份呢,實在對方年過半百,兒子比我還大些……”
他因打賭酗酒頹廢了數年,現在人都是有些踏實了,固然修了髯毛,穿上了新衣,到底瞧著不大精力。
朱沅朝沈娘娘福了福身:“這些也是臣女的猜想,臣女也隻在這屋裡說說,娘娘不信,便莫當真……”
沈娘娘鬆開他的手,今後跌落在靠枕手,過了一陣才勉強笑道:“天子說得是。”
待天子走了,沈娘娘便召了朱沅去說話。
沈娘娘按太子所授的體例提起太子妃之事:“……皇後天然是好的,竇氏像她是再好不過了,隻是若竇家一門兩後,隻恐來日勢大。倒是呂宰相瞧著位高權重的,可一旦離任歸家,也不過是個書香門弟了,汲引汲引也出不了錯兒。”
天子前來探病,沈娘娘便拉了他的手,眼淚婆娑:“皇上,我病中回想起來,隻覺昔日過分虧欠珸琅,於心難安。可否將珸琅送至我身邊相伴,讓我多看她幾眼,同她說說話,心中也能安撫少量。”
說著便將那日夜裡珸琅公主在宮人和戚雲珠麵前無助倉促一事說了。
沈娘娘笑著道:“你有甚麼話說?但說無妨。你也隻比珸琅大了少量,我冇法作她的主,倒能成全你,你說說看,有無中意之人啊?有我撐腰,倒不懼你爹孃棒打鴛鴦了。”
她曉得了皇後不是善茬,便知皇後不會善罷甘休。現在皇後未脫手,一則是因為天子年壯,二則是因為三皇子年幼。
隻是仁睿宮中鐵桶普通,沈娘娘伸不進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