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氏忙道:“都依女人,都依女人。”頓了頓又道:“趙氏怎及賤妾清楚老爺脾氣。”說到這裡,不免暴露一兩分對勁。
到末端這趙氏還是留了下來。
放下了窗簾,點起了一盞小燈。
朱家下人也不吭聲,目睹著朱沅排闥而出,不由即畏敬且期盼的望著她。
朱沅神采一變,又嚇得賈氏蹬蹬後退了兩步。
賈氏咬了咬牙道:“賤妾都聽女人的,今後好生奉侍夫人,管束灃哥兒,求女人給賤妾一條活路。”
蕭源不免有些迷惑:“你難不成看上他了?隻是外頭傳得非常不堪,說他同這秦卿約了三生三世呢。”
賈氏唬了一跳:“大女人,這可使不得,老爺曉得了,也要打死賤妾。”
朱沅便道:“我不過是看不慣你那股子張狂挑事的勁兒,畢竟還是部下容情了,真要你死,你便也死了。”
賈氏因前些日子受了這一場搓磨,家中下人也看眼色下菜,等閒不理睬她,是以她這一角倒非常僻靜,朱沅看著四周無人,便聲音平和的道:“你也不必怕成這個模樣。”
主薄之位夙來是無甚油水的,何如他是司農寺的主薄。司農寺掌管著大燕的賦稅租稅,一應財務出入皆要今後過,實在是再肥厚不過的一個處所。朱臨叢能入得司農寺,提及來也確切是祖宗燒了高香,現在他出去的光陰漸長,門路漸熟,上頭吃飽了以後,不免指縫裡也漏一點給他。外頭有人來辦理,為免小鬼難纏,很多辦理都是從上捋到下的,朱臨叢天然也能得些好處。且朱臨叢旁的油水不敢撈,替人傳話牽線倒是敢的。是以他一時候便得了很多銀兩,他也不敢交予柳氏,偷偷交給賈氏攢起,這是第二喜了。
朱沅立在庭中,隔著窗子悄悄的聽著這兩人辯論。
朱泖穿戴新做的衣衫,特地沿著抄手遊廊轉了一圈,往東配房的門口、視窗若無其事的看了好幾眼,就是不見朱沅出來,不免也有些無趣了。
到了夜裡將這趙氏領回家來,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蕭源聽得不是朱沅看上了這小白臉,便不在乎:“不好說便不說,當我跟個娘們似的喜好探聽?”
朱沅還是頭一次這般清楚的看到蕭源,白日裡看到都隔得遠遠的,夜裡都是趁著月光看不逼真。
蕭源道:“已叮嚀下去,刺探方榮圃此人,原覺得他是大師公子,難以靠近。不料倒是輕易得緊。這廝常混跡於花街柳巷,去得最潔淨的處所,也是酒樓。有個相好的叫秦卿,已好了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