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源趕緊扶起了她，將茶水放到她嘴邊，但朱沅卻半口也不喝。

柳氏嗯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她低聲道：“這兩日，我也探聽了一些。割脈的確是很難致死，很多尋短見的，都救了返來……為甚麼泖兒會死？”

蕭源懶待開口，隨便的點了點頭。

朱沅搖了點頭：“拿紙筆來。”

雀環和含素非常憂心，這讓她們對錢怡非常悔恨。雀環乃至找到了關押錢怡的屋子，狠狠的扇了她兩個耳光。

宵紅去傳話，玉扶卻深思這是自家姑爺，冇這很多避諱，先扶了蕭源出來外間坐下，端了茶水來給他。半晌宵紅便出來了，瞥見蕭源坐在外間，也並不覺不當，隻抿嘴一笑，輕聲道：“姑爺，夫人還捨不得大女人，讓姑爺稍等呢，婢子恰好去給姑爺端碗醒酒湯去。”

蕭源將剪子從柳氏手中奪下，沉聲對柳氏道：“嶽母，她現在是我蕭家的人了。我不會答應任何人傷她。”

天子死前總在躊躇不決。如果他再多活幾年，他會毫不躊躇的立二皇子，將他帶在身邊好生教養。可統統都來不及，二皇子還是如許魯鈍，他的生母更不是一個有聰明的婦人。原太子年紀恰好，但是他的罪過天子又實在冇法寬宥。

兩人之間也有很多心結未解，但蕭源還是點了點頭。

她望著蕭源，聲音沙啞中帶著衰弱：“我是真的殺了朱泖。”

朱沅臉上的笑容消逝，她悄悄的掠了下鬢邊的碎髮，將之彆到耳後。這簡樸的一個行動梳理了她的心境。她平靜的道：“不是。”

雀環承諾一聲，倉猝跑了出去。稍後大夫來看診，隻說她身子並無大礙，是芥蒂，好生欣喜便可無事，不然鬱結下去，也非同小可。

朱家世人也都來相送，瞥見這對伉儷的模樣不由麵色古怪。

他躊躇了一下，悄悄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我不懼你暴虐。”

朱沅像被抽了魂，板滯的立在原地，蕭源費了些工夫才讓她跌跌撞撞的挪動了腳步。蕭源將朱沅拖到門口，一手挑起了門簾，就聽柳氏在身後低聲道：“今後今後……我們娘倆……再彆見了罷。”

柳氏拿起繡筐裡的剪子撲了上來：“你這個畜牲！我也殺了你，然後他殺！我們都在底下團聚！”

碗還冇放下，俄然從天涯傳來悠遠的聲響，這聲響蕭源和朱沅影象深切是六合鐘的聲音出大事了。

朱沅怔怔的看著他，打量他話中的真偽，她抓緊了他的手，像是一個將要溺斃之人，抓住了一塊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