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她帶著茶點去見謝謹聞,立在書案前道:“新帝即位時,賜了塊赤玉給你吧。歸正你常日也不戴金飾,不如給我打對新耳墜吧。”
這聽起來,侯夫人在宮裡也很威風。
“可我們是進宮啊,”薑念難堪,“會不會太隨便了。”
宮女引著她坐到打扮台前,她望著銅鏡中姣好麵龐,才垂垂停歇肝火。
蘭芳與蘭芷扶著她進到殿內,服侍她換回便服。
劈麵畫師趕緊又加促筆觸,“還請娘娘稍候。”
侯夫人也推測她會推讓,“那我不是跟你說了,不消怕她。”
“本來是一整套啊,”碧桃感慨,“昨日女人用了嗎?韓公子說的還真冇錯,這白瓷盒裡的香膏很好用,香氣也惱人。”
她方纔都瞧見了,那畫師年紀不大,開初還悄悄紅了耳根。
“太傅呢?”
蘭芷與蘭芳都是自幼跟著她的,蘭芷更外向些,捧著果盤道:“奴婢瞧著娘娘呀,同二十歲時冇甚麼兩樣。”
“是定了小韓大人,”她將妃色外裳披到人身上,由蘭芷係衣帶,“不過樓、趙兩位大人說,要從陪都再撥兩個禦史,這廂正議這個呢。”
謝謹聞當然記得。
上一回舒太後夜訪聽水軒,還撞見那小丫頭,厥後薑念鬨脾氣了。
蘭芳答:“方纔聽人說,還在內閣與人議事呢,說是人選定不齊。”
“好了。”
赤玉不罕見,就是本年呈上來的成色平平,不敷入眼。
“不是決定了就聽沈季舟的,派韓荀的兒子去嗎?”
本日送來的圓盒大小不一,薑念拿了最大的那盒,見底下貼著字樣“麵脂”,是專擦臉的。
她正色幾分,輕抬下頜,“這回就當我帶你見地見地,也好讓你內心有個底。”
舒太後倒是不難猜到那寶貝的去處,用心詰問:“你給她做甚麼了?”
女子氣急:“她連耳眼都冇穿,你就上趕著送耳墜給她?”
兩名宮女相視一眼,蘭芳上前,重新挑了一對玉雕耳墜。
“誒?還真是香膏。”
蘭芷托了耳墜過來,女子倉促掃一眼,終究逗留在一對赤玉耳墜上。
她將木盒放在裡間,薑念避過人纔敢去看。
“那我想帶碧桃一起去。”
“好了嗎?”
舒太後感喟,偷偷扭動著生硬的腳踝。
“冇了。”
少女纖細的手指探出來,悄悄一勾,便又拉出個抽屜。
走出京都,走到一個從冇去過的處所,這讓她心生神馳。
舒太後靠著椅背享用他們的侍弄,嘴中倒是抱怨:“光陰不待人呐,這就畫三十歲的畫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