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那兒?”
“東哥?”他歪著頭想了半天,俄然長長歎口氣,一個踉蹌坐在了迴廊的石凳上,抬頭又是灌了一口酒。
“褚英……”
掌燈時分我才醒了,實在是肚子空空給餓醒的。原想隨便找點點心填了肚子持續倒頭睡的,可阿濟娜奉告我,說明天早晨內城裡辦喜宴,孟古姐姐和小皇太極都已不在屋裡,炕桌上留了一套新做的衣裳。
他俄然停下來,麵向著我站定,我冇昂首卻能感遭到他熾熱的目光。
“好了!格格。”對鏡細瞧,阿濟娜把我的辮子打散了,頭髮全數梳攏上去,在腦後梳了個把子頭,頂上簪了一對小小的金鑲玉的纏絲牡丹花,我不由眉心一皺,“我不記得有這金飾。”
深吸了口氣,我緩緩的從坐位上站了起來,眯眸含笑:“姑姑,這屋子裡一股大蒜味,我還是到外頭透會氣吧,冇得被熏死。”也不等看她們是何反應,我三步並作兩步的繞出屋子,趁著夜色閃到了一處迴廊下。
“不消整那費事,你儘管把我的頭髮綁兩股小辮就成。”斜眼瞟見腳踏上還擱著一雙極新的花盆底新鞋,不由嘲笑,一腳將它們踢飛,“我也不消穿這勞什子的東西,一來我穿了走不了路,二來我年事尚幼,不必穿這婦人的東西。”
“你最好乖乖的彆叫,不然……在你喊出聲之前,我就能輕而易舉的擰斷你的脖子。”聽出他口氣已有鬆動,我忙不迭的點頭。他冷冷一笑,緩緩放開捂住我嘴的那隻手,將我從地上輕鬆拖起,但是他的右手卻始終卡在我的脖子上,生硬如鐵的手指箍得我的脖子生疼。
下車後,任由他牽著我的手,他的手指還是帶著股涼意,好似向來就不會暖的。我拿眼角偷偷瞄他,發覺他固然一言不發,眉梢倒是和順的帶著笑意。
“哈、哈、哈!”對著烏黑一片的夜空,我大聲嘲笑三聲,藉此宣泄我一肚子的氣憤。
“歡迎回家,東哥!”他的呼吸熱烈的噴到我的耳後,惹得我瘙癢難忍的大笑起來。這個孩子,真是一點都冇有變。我俄然有種乍見親人般的打動,隻為了他這一句“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