硌手的冷。
努爾哈赤以歹意教唆貝勒阿哥之間乾係的罪名,將這位正黃旗的統領親信縛以鐵索,囚禁牢中。
“等等!大福晉她……”我調轉視野,猛地看向歌玲澤。
我蹲下,把臉埋在臂彎裡,放聲痛哭。
雨幕如簾,嘩嘩的水聲彷彿已經不存在,我的耳際隻能聽到那持續的吋吋聲,聲聲清楚。三枝羽箭回聲釘在劈麵的箭靶上,持弓的胳膊垂下,木胎巨弓的一頭支在地上,他沉默無語,大雨灌溉,水滴滴答答順著他的髮梢、衣襬往下落,阿誰肩膀巍聳的背影在苦楚的雨中,顯得孤傲而又落寂。
在名份上她是福晉,我是小福晉,她是妻我是妾,按著尊卑禮數我原該向她施禮,但是麵對著這個年事隻要二十出頭的文靜女子,我這個家禮卻做不出來。她如果非要以為我倨傲無禮,目無“長輩”,那我也隻得苦笑了。
一時愣住,不知該作何應對。
我一顫,愣愣的說不出話來,隨即心上一絲一絲的開端疼。那點疼漸漸分散,最後鋪天蓋地的囊括而來。
“不是說……再不消來這裡了麼?”聲線醇厚降落,略帶沙啞,我突突狂跳的心卻因為這句話快速愣住了。
約莫在街上逛了一個多時候,我又累又餓,頭頂陽光褪去,忽地風雲竄改。夏季裡雷雨竟是說來就來,半點也不由人。
汗浸得貼身的薄衫儘濕,我籲籲的喘氣兒。
“道賀?”
我雙手握緊傘柄,捏得十指發痛,隻感覺心口一陣陣的剜痛。
不曉得哲哲是甚麼時候走的,也不曉得本身是甚麼時候分開貝勒府的,渾渾噩噩,隻感覺麵前看甚麼東西都是恍惚不清的。比及認識垂垂的規複復蘇,才發明本身竟是走到了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正站在熱火朝天的鐵匠鋪街劈麵。
“唉,您還是先請出去吧……”見我還在雨裡淋著,他忙將手裡的油紙傘遞過來。弓著腰身,眼瞼低垂,態度恭謹得彷彿不敢多瞄我一眼。
“讓開——讓——謔……謔……前頭的人看著些,讓一讓……”
“不曉得福晉這是要上哪?還勞煩你剛好顛末來瞧我,真是不美意義。”我不動聲色的開口摸索,我就不信她會當真無聊到剛好顛末我的門口。
驀地,他甩手一揚,那柄巨弓嗖得被他扔出老遠,“啪”地聲砸在樹乾上,竟被硬生生的撞斷,弓弦高高的彈起,碎木飛揚。
這裡位於赫圖阿拉東門,是劣等人居住的處所,鐵匠鋪街龍蛇稠濁,多數住的是八旗的包衣主子,以打鐵為生,八旗精兵戰時所需的鐵器兵刃都是由此處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