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再見

扶著牆，我挪步，老獄卒在身後低聲道彆：“小福晉好走……”

“小福晉……你，是他家中內眷吧？唉……這兩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家人來探他。”他俄然壓下聲，憐憫似的說，“也罷，我成全你這一回。隻是你出去可千萬莫對人講，就是帶你來的阿誰……”

我手一抖，才從妝匣內拿起的木梳竟然“啪嗒”滑落。我忙粉飾心中的哀痛和悸痛，重新揀起梳子，蘸了桶裡的淨水，細細的給他打理亂髮。

手指最後逗留在他的左邊肩頭上，那樣清楚宛然的齒印，讓我的心狠惡的顫抖，終究再也按捺不住，伏在他的肩頭再次失聲慟哭。

身前的褚英較著一僵，作勢欲起時，我倉猝按住了他，緩緩點頭。他焦心的看著我，雙手緊緊的攥緊了我的胳膊。我安撫的悄悄拍了拍他的手背：“冇事，我跟他交代幾句。”

好走……我天然是要走的！隻是……冇法達成最後的一點期望，我真是心有不甘。

“喂——”

“出去！出去——”他嘶吼，點頭喘氣，“我不認得你……不認得……你……”

明顯不敢見他，怕相見以後再難抽身拜彆，可內心深處卻又是那麼巴望再見他一麵。

房間裡滿盈著一股難聞的刺鼻味道，牆角蹲著一團黑乎乎的影子，見我靠近，俄然噹啷扯著鏈子跳了起來：“滾——滾出去——不消假惺惺的月月來問我，我就隻那句話，我冇錯！我冇做錯——”

我緩緩咧嘴一笑，語音哽咽：“看！這是……我給你的信物。來生……你來找我……記得……”

老獄卒“唉”“唉”的連歎兩聲，從腰間摸索出銅匙，邊對鎖孔邊悄聲說：“你自個兒掌控機遇吧……我悄悄跟你說，這小我活不長了……傳聞上頭已透了口風，遲早拖不過年去……不過，他即便不被人殺掉，恐怕也活不久了，像他這麼作賤本身的，我還是……”

那張小臉皺了起來，暴露很不滿的神情，衝我嗷嗷叫喚：“你這女人……你覺得我喜好理睬你的死活？不過是瞧你長得與我額涅有幾分類似，一時心軟才……”

忍不住又轉頭瞥了一眼……啊！一個恍神看花了眼，影象彷彿一下子發展回到二十年前。我點頭，甩去麵前的幻覺，自嘲的嘲笑。

“我說——開門！”

我瞪大眼睛愣怔住，忘了抽泣。

我被口水猛地嗆到，憋著嗓子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