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短促，不斷的喘氣，胸口壓抑得疼痛難忍。

兩月前的那次長久會晤後，努爾哈赤將雄師留駐烏拉五天，在烏拉河邊鄂勒琿通呼瑪山下做木城屯兵千人。以後建州與烏拉兩方首級貝勒在此五天內談妥和解退兵的前提，布占泰拒不承認鳴鏑一事，努爾哈赤表示能夠不加究查，但卻要烏拉拿出誠意，除了必須開放門路，以供貂皮、人蔘、東珠等物銷往撫順漢區外，還要布占泰將宗子綽啟鼐以及十七大臣之子一齊送至建州為質。

被逼無法下，布占泰隻得臨時應允了這一刻薄要求，以作緩兵之需。待得建州撤兵，布占泰隨即與布爾杭古談妥，欲將綽啟鼐與十七大臣後代一乾人等送往葉赫暫避，烏拉境內厲兵秣馬，全城表裡一副嚴明備戰之態。

我心疼不已，千言萬語凝在喉間，百轉千折卻終是冇法吐出一個字。他紋絲不動，薄薄的雙唇剛毅的緊抿成一線，神采愈發轉白，他不說話，隻是悄悄的瞅著我。

來的報酬何是綽啟鼐？為何……不是他？

“貝勒爺……”我退開施禮，斂眉，“爺來了，如何也不叫丫頭通稟一聲，這麼悄冇聲氣的靠過來，我如果手裡握了把刀，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情急之下也許就會傷著爺了。”

“格格，為何分歧去？”綽啟鼐問我話時，我正趴在窗前用力掰著窗簷下解凍的冰柱玩，兩隻手凍得通紅，而我呼著滿口的白霧，倒是樂此不疲。

冇法再辨明本身身處何地，混亂中隻是感受有人撲倒了我，有人接住了跌倒的我……脖子生硬的扭轉頭，我嚇得大聲尖叫。

心跳如雷！

雪漫漫飄落，耳畔的哭喊聲垂垂弱了下去，我站在院中心，看著滿地狼籍，好不苦楚。伸脫手，掌心悠悠接住飛舞的雪花。

在此緊急關頭，我與布占泰的婚事天然臨時擱置，而他彷彿也因為前次退兵一事，對我感念慚愧，因此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藉端常到我屋裡逗留，這倒更加稱了我的情意，樂得輕鬆度日。轉眼到了正月十五，天寒地凍，烏拉河水麵已然解凍成厚厚的冰層，布占泰感到機會緊急，不容再等，便決定三今後將後代全數送走。

綽啟鼐蒲伏在我腳下，背上顫巍巍的插了五六枝羽箭，箭冇其身，他側著臉躺在冰冷雪地裡，麵色青白，眼瞼緊閉，血漸漸的從他身下溢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