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領到廳堂門前,門內已佇滿了威風凜冽的建州將士,侍衛扈爾漢、額駙何和禮、巴圖魯額亦都、紮爾固齊費英東,碩翁科羅巴圖魯安費揚古……
代善輕柔的看著我,不說話。
我所能想的,所能聽的,所能見的……
“東哥……”
在這個頃刻,隻要他——
我張了張嘴,回身不幸兮兮的望著他,淚水止不住的滂湃而下。
殺意在他眼中突然升起,我內心一驚,未等開口,他已嘲笑著說:“如此,就依東哥格格所願——把孟格布祿拖出去,砍了!”
我猝然鬆口,望著他左手食指上的一排帶著血跡的牙印,失聲驚呼,悵惘猖獗的神智驀地被震醒。
孟格布祿死了……因為我的一句話,死了……
一滴淚,順著我的眼角緩緩滑落。
“你——做了甚麼?”我厲聲痛斥,聲線冇法自控的在顫抖,“你瘋啦,你纔多大……你知不曉得本身在做甚麼?”我回過甚淩厲的瞪住代善,凶神惡煞,如果眼神當真能殺人,他已被我目光釘得死死的,“誰答應他上疆場的?誰答應的……誰答應的……”
第26章 左券
“代善……你、你……”不是我傻,就是他傻,亦或是我們兩個碰在一塊就會變成了一對大傻瓜。
我脊背生硬。
他感喟一聲,將我緊緊擁進懷裡:“對不起……”
“葛戴!”我驚叫,看她的模樣像是已落空知覺,隻不太小小的身子卻在不斷的抽搐。
“夠了!”我終究忍不住出言製止。
我冇有資格去攻訐努爾哈赤,冇法痛恨他在對待仇敵時的心狠手辣。汗青學家都難以定論的題目,我又有甚麼資格能夠過於片麵的指責於他?
“疼不疼?疼不疼……”哽嚥著,我顫抖的伸手撫上他的胸,卻不敢去觸碰他凝血的傷口,隻是連續迭聲的詰問,“疼不疼……”
“回二阿哥!”一名親兵跪到在地,“火線有動靜來報,淑勒貝勒已帶兵攻入哈達城……”
“咳!”我咳了聲,嗓子暗啞,但總算還能說話。
迷含混糊的看到孟格布祿的宗子武爾古岱慘白著臉,踉踉蹌蹌的被人押著走了出去,我內心一陣衝動,發瘋般的號令:“不要再殺人了!不要再殺了——他有甚麼錯?你已經殺了他的阿瑪,莫非連他你也不籌算放過?”
他俄然發瘋般撲向我,雙手冒死撕扯我的衣服。
目光不經意的轉向努爾哈赤,隻見他清俊的臉龐上正掛著一絲殘暴的嘲笑。
怦!我的心猝然炸裂,震驚間彷彿感受本身騰雲駕霧般嫋嫋飄起,渾然不知身在那邊。一股暖暖的、細細的溫情與甜美從指尖傳來,顫栗傳遍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