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的時候,火正門堂口裡的小門徒們已然完成了平常灑掃的雜活兒,精氣神實足地在寬廣的二進院子裡紮起了小功架。
四九城中早有牛馬市,可真正要搶先買上好的大牲口、代價還想便宜些,那還得上昌平尋那些個從口外販來大牲口的駝行把式!
天長日久,在昌平也就有了個口外來的牛馬紮堆的處所。有那懂做買賣、會做買賣的主顧要買口外發賣來的大牲口,全都是朝著昌平那牛馬紮堆的處所去,絕少在四九城裡邊的牛馬市中掏錢買賣。
吱吱作響地喝下了相有豹替本身滿上的那杯老白乾,納九爺卻還是是愁眉不展的模樣:“哪怕是如許,那也是讓人占了先手!就齊三爺那德行做派,手裡頭如果冇點能壓住人的玩意,他能暗裡裡籌辦了鬥牛的場麵來擠兌我們?這也就他們一個不留意,叫你當眾擠兌得提早應了這事兒”
身上都扛著巨大的承擔,可相有豹與謝門神腳底下倒是走得緩慢。眼瞅著天剛擦黑的工夫,眼睛已經能瞅見很多紮堆在一塊兒的牲口圈,耳朵裡也能聞聲了些人喊馬嘶的動靜。
就如許一起煎熬著走到了靠近四九城的地界,這時候且還不能忙活著進城發賣了好輕易發賣來的大牲口,反倒是要尋個寬廣地界,好好把那些走得傷蹄掉膘的大牲口拾掇一番。
要不然,誰樂意費錢去買個半殘不廢的大牲口擱家裡供著?
微微歎了口氣,納九爺倒是放下了手裡捏著的小酒盅,很有些苦衷重重的模樣:“哪回都是叫人逼得冇了退路,每回也都是急就章的做法!我說有豹,我這內心頭還真是有些犯嘀咕這鬥牛可不比旁的鬥獸,就算是能踅摸來一頭勉強合適的玩意,可就這麼幾天工夫下來,那就算是使上葷招兒我這內心是真冇底啊!”
抬眼看了看坐在二進院子裡用飯的小門徒們,納九爺公然是冇瞧見九猴兒,這纔多少有些放下心來:“嗯等這事兒了了,我們可得好好感謝人家嚴爺!且非論救了有豹性命的這事兒,就常日裡頭幫著我們忙前奔後的,可也真是費了老鼻子力量了!”
老話都說窮文福武,雖說火正門算不得是端莊八百的武行做派,可門裡的小功架之類的玩意,也是熬煉筋骨的伎倆。這如果在吃食上跟不上趟兒,那這幫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年事的小門徒們,隻怕身子骨上就得頂不住!
打眼抽著在二進院子裡吃得正歡實的小門徒們,納九爺坐在本身屋裡,就著一口小鹹菜喝下去一盅燙熱的老白乾,倒是昂首朝著站在本身身邊的相有豹說道:“該帶著的玩意,全都備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