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天寒地凍的氣候,平凡人身上多穿兩件,倒也是平常事情。可那坐在草蓆棚子裡喝茶的人物身上,卻足足穿戴好幾層光板皮襖,腰上頭和袖口、領口的處所,更是拿著寬毛巾給仔細心細包裹起來,一點都不會漏風!
而納九爺和其他的坐館徒弟們,常日裡吃的也是這個。最多也就是桌上多一碟子小鹹菜、一碟子鹵下水,捎帶手的還能燙二兩老白乾。
微微歎了口氣,納九爺倒是放下了手裡捏著的小酒盅,很有些苦衷重重的模樣:“哪回都是叫人逼得冇了退路,每回也都是急就章的做法!我說有豹,我這內心頭還真是有些犯嘀咕這鬥牛可不比旁的鬥獸,就算是能踅摸來一頭勉強合適的玩意,可就這麼幾天工夫下來,那就算是使上葷招兒我這內心是真冇底啊!”
吱吱作響地喝下了相有豹替本身滿上的那杯老白乾,納九爺卻還是是愁眉不展的模樣:“哪怕是如許,那也是讓人占了先手!就齊三爺那德行做派,手裡頭如果冇點能壓住人的玩意,他能暗裡裡籌辦了鬥牛的場麵來擠兌我們?這也就他們一個不留意,叫你當眾擠兌得提早應了這事兒”
四九城中早有牛馬市,可真正要搶先買上好的大牲口、代價還想便宜些,那還得上昌平尋那些個從口外販來大牲口的駝行把式!
暮年間商路不靖,能上口外發賣牲口的駝行把式多數是紮堆結隊,外帶著還得雇上幾個保鑣行裡的達官爺,這才氣仗著人多勢眾的闖口外做買賣。一來求個路途安然,二來本錢大了、進貨的時候也好砍價。一起上風餐露宿、擔驚受怕的辛苦天然不必多說,最難的卻還是把那些個買到了手裡的大牲口趕回口內
悄悄一晃扛在肩頭上的搗藥杵,謝門神一邊重重地點頭承諾著納九爺的叮嚀,一邊卻又帶著幾分不在乎的模樣笑道:“師哥,您把心放肚子裡就成。真如果撞見了想使陰招的人物就憑著有豹身上帶著的那傢什,另有我用順手的這玩意,我們也吃不了虧!再說了,嚴爺叔侄倆也跟著我們去,有他照顧著,就更保險了不是?”
再瞧那人光禿禿的腦袋和臉上,差不離塗了有一指頭厚的一層羊油,沾灰染土的都成了個頭盔模樣的玩意。腳底下穿戴的鞋子也挺有講究——兩層的翻毛大靴子底下還鑲著七八個半寸來長的鐵齒,眼瞅著就是在雪地上行走、防滑時菜用得上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