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從腰上掛著的小荷包裡摸出個精美的琺琅鼻菸壺,德貝勒用留著長指甲的小指頭從鼻菸壺裡磕出一丁點兒鼻菸,湊到鼻子下猛地一吸,仰天打了個重重的噴嚏:“這院子裡一股子甚麼味兒吧?我說納九,好歹你們家祖上也給九門提督府當過差,如何到了你這一輩,倒是越混越埋汰了呢?廢話少說,蠍子呢?拿出來叫我瞅瞅?!”
明顯是被大煙掏空了身子,被納九爺按在了椅子上的德貝勒喘著粗氣灌了幾口熱茶,方纔將手中空蕩蕩的茶碗朝著地上一扔,指導著幾隻被納九爺捧來的鬥蠍罐子叫道:“彆想跟爺打草率眼!一支支全給爺倒進旱池子裡,讓爺看細心了,甭想拿著些靴筒蠍來跟爺打哈哈!”
從隨身的荷包裡摸出了一根隻要手指是非的金黃色芰草,德貝勒不由分辯地將兩隻已經將近鬥到一起的鬥蠍分了開來。但在德貝勒方纔收回擊中的金黃色芰草時,兩隻舞動著鉗子的鬥蠍卻又緩慢地朝著方纔的進犯目標衝了疇昔,轉眼便鬥到了一起!
勉強擺出一副笑容,納九爺馬草率虎地朝著那滿麵煙容的中年人打了個千:“德貝勒吉利!如何您今兒有閒上我這小門小戶來遛彎了?”
難堪地朝著德貝勒拱了拱手,納九爺很有些無法地低聲賠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德貝勒您大人大量,千萬彆跟著孩子普通見地!有豹,如何這麼冇眼力見的?還不從速的給德貝勒搬把椅子來?!”
無可何如地承諾一聲,納九爺隻能將紫竹絲編織而成的鬥蠍罐子一一翻開,將那些方纔收進了鬥蠍罐中的鬥蠍一隻隻重新放回了方纔撒上一層新底土的旱池子。
捂著咕咕作響、模糊作痛的肚子,德貝勒原地蹦起了老高,跳著腳叫罵起來:“這他媽還能更邪性點麼?傳聞過搶金搶銀搶女人,還頭一回見著搶茅房的?從速給爺出來……”
敏捷地從‘目’字型木板上跳了下來,相有豹順手將手中的細竹蘿放到了旱池子邊沿,看著滿臉不快神采的納蘭低聲問道:“師妹,這來的是甚麼人?如何看你一臉不痛快的摸樣?”
高低打量著身形結實的相有豹,德貝勒下認識地後退了半步,這才吊著嗓門呼喊起來:“喲嗬?這是真籌算跟你貝勒爺玩橫的不是?來來來,有種朝著你貝勒爺心口高低刀子,你貝勒爺如果閃一下,那就不算是……”
也不等納九爺回話,德貝勒就像是冇瞥見站在旱池子邊的相有豹普通,徑直朝著那些放在旱池子邊沿上的鬥蠍罐子走去:“彆說貝勒爺欺負你!就你手頭那些個蠍子,哪怕是服侍得再好,那也架不住四九城裡那麼多玩家跟你當真死磕!再者說了,就憑貝勒爺懷裡揣著的這塊點金石,你服侍多少蠍子來也是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