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歲，為周惠王之十三年，春正月除夕，齊桓公朝賀已畢，便議討蔡一事。命管仲為大將，帶領隰朋、賓須無、鮑叔牙、公子開方、豎人貂等，出車三百乘，甲士萬人，分隊進發。太史奏：“七日出軍上吉。”豎貂請先率一軍，潛行掠蔡，就會合各國車馬。桓公許之。蔡人恃楚，全不設備，直待齊兵到時，方纔斂兵設守。豎貂在城下耀武揚威，喝令攻城，至夜方退。蔡穆公認得是豎貂，先年在齊宮曾伏侍蔡姬，受其恩德，蔡姬退回，又是他送去的，曉得是宵小之輩。乃於夜深，令人密送金帛一車，求其緩兵。豎貂受了，遂私將齊侯糾合七路諸侯，先侵蔡，後伐楚，一段軍機，備細泄漏於蔡：“不日各國軍到，將蔡城蹂為高山，不如儘早逃遁為上。”使者回報，蔡侯大驚。當夜帶領宮眷，開門出走楚國。百姓無主，立即崩潰，豎貂自發得功，飛報齊侯去訖。

卻說楚成王已拜鬥子文為大將，蒐甲厲兵，屯於漢南，隻等諸侯濟漢，便來邀擊。諜報：“八國之兵，屯駐陘地。”子文進曰：“管仲知兵，不萬全不發。今以八國之眾，逗留不進，是必有謀。當遣使再往，探其強弱，察其意向，或戰或和，決計未晚。”成王曰：“此番何人可使？”子文曰：“屈完既與夷吾識麵，宜再遣之。”屈完奏曰：“缺貢包茅，臣前承其咎矣。君若請盟，臣當勉行，以解兩國之紛。若欲請戰，彆遣能者。”成王曰：“戰盟任卿自裁，寡人不汝製也。”屈完乃再至齊軍。畢竟齊楚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卻說鄭自純門受師今後，日夜防備楚兵，探知楚國發兵，鄭伯大懼，即遣大夫聃伯，率師扼守純門，令人星夜垂危於齊。齊侯傳檄，大合諸侯於檉，將謀救鄭。鬥章知鄭有籌辦，又聞齊救將至，恐其得勝，至界而返。楚成王大怒，解佩劍賜鬥廉，使即軍中斬鬥章之首。鬥廉乃鬥章之兄也。既至軍中，且隱下楚王之命，密與鬥章商討：“欲免國法，必須建功，方可自贖。”鬥章跪而就教。鬥廉曰：“鄭知退兵，謂汝必不驟來，若疾走襲之，可得誌也。”鬥章分軍為二隊，自率前隊先行，鬥廉率後隊策應。卻說鬥章銜枚臥鼓，悄地侵入鄭界，恰遇聃伯在界上點閱車馬。聃伯聞有寇兵，正不知何國，倉猝點兵，在界上迎住廝殺。不期鬥廉後隊已到，反抄出鄭師以後，腹背夾攻。聃伯力不能支，被鬥章隻一鐵簡打倒，雙手拿來。鬥廉乘勝掩殺，鄭兵折其大半。鬥章將聃伯上了囚車，便欲長驅入鄭。鬥廉曰：“此番掩襲勝利，且圖免死，敢幸運處置耶？”乃本日班師。鬥章歸見楚成王，叩首請罪，奏曰：“臣回軍是誘敵之計，非怯戰也。”成王曰：“既有擒將之功，權許準罪。但鄭國未服，如何撤兵？”鬥廉曰：“恐兵少不能勝利，懼褻國威。”成王怒曰：“汝以兵少為辭，明是怯敵。今添兵車二百乘，汝可再往，若不得鄭成，休見寡人之麵！”鬥廉奏曰：“臣願兄弟同往。若鄭不投降，當縛鄭伯以獻。”成王壯其言，許之。乃拜鬥廉為大將，鬥章副之，共率車四百乘，重望鄭國殺來。史臣有詩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