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裘尨茸,一國三公,吾誰適從?
再說獻公愛驪姬,欲立其子奚齊為嗣。一日,與驪姬言之。驪姬心中甚欲。隻因申生已立做世子,無端更變,恐群臣不平,必定諫沮。又且重耳、夷吾,與申生相與和睦,三公子俱在擺佈,若說而不可,反被防備,豈不誤事。乃跪而對曰:“太子之立,諸侯莫不聞,且賢而無罪,君必以妾母子之故,欲行廢立,妾寧他殺!”獻公覺得至心,遂置不言。獻私有嬖倖大夫二人:曰梁5、東關五,並與獻公察聽外事,挾寵弄權,晉人謂之“二五”。又有優人名施者,少年美姿,聰明多智,能言快語,獻公尤嬖之,出入宮禁,不知防備。驪姬遂與施私通,情好甚密。因告以親信之事,謀誹謗三公子,徐為奪嗣之計。優施為之畫策:“必須以封疆為名,使三公子遠遠出鎮,然後可居中行事。然此事又必須外臣開口,方見忠謀。今‘二五’用事,夫人誠以金幣結之,俾彼相與進言,則主公無不聽矣。”驪姬乃出金帛付優施,使分送“二五”。優施先見梁五曰:“君夫人願交歡於大夫,使施致不腆之敬。”梁五大驚曰:“君夫人何必於我?必有囑也。子不言,吾必不受。”優施乃儘以驪姬之謀告之。梁五曰:“必得東關為助乃可。”施曰:“夫人亦有饋,如大夫也。”因而同詣東關五之門,三人做一處商討伏貼。次日,梁五進言於獻公曰:“曲沃始封之地,先君宗廟之地點也。蒲與屈,地近蠻夷,邊陲之要地也。此三邑者,不成無人以主之。宗邑無主,則民恐懼威之心;邊陲無主,則蠻夷有窺測之意。若使太子主曲沃,重耳夷吾,分主蒲屈,君居中製馭,此盤石之安矣。”獻公曰:“世子出外可乎?”東關五曰:“太子,君之貳也。曲沃,國之貳也。非太子其誰居之?”獻公曰:“曲沃則然矣。蒲屈乃荒漠之地,如何可守?”東關五又曰:“不城則為荒漠,城之即為都邑。”二人又齊聲歌頌曰:“一朝而增二都,內可樊籬封內,而外可開辟疆宇,晉自此益大矣!”獻公信其言,使世子申生居曲沃,以主宗邑,太傅杜原款從行。使重耳居蒲,夷吾居屈,以主邊陲。狐毛從重耳於蒲,呂飴甥從夷吾於屈。又使趙夙為太子城曲沃,比舊益加高廣,謂之新城,使士佺監築蒲屈二城。士佺聚薪築土,草草完事。或言:“恐不堅毅。”士佺笑曰:“數年以後,此為仇敵,何故固為?”因賦詩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