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誌_第132章 吳起殺妻求將騶忌鼓琴取相(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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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端。卻說田和自為齊侯,凡二年而薨。和傳子午,午傳子因齊。當因齊之立,乃周安王之二十三年也。因齊自恃國富兵強,見吳越俱稱王,任務來往,俱用王號,不甘為下,僭稱齊王,是為齊威王。魏侯況聞齊稱王,曰:“魏何故不如齊?”因而亦稱魏王,即孟子所見梁惠王也。

楚悼王熊疑,素聞吳起之才,一見即以相印授之。起戴德無已,慨然以富國強兵自任。乃請於悼王曰:“楚國處所數千裡,帶甲百餘萬,固宜雄壓諸侯,世為盟主;以是不能加於各國者,養兵之道失也。夫養兵之道,先阜其財,後用其力。今不急之官,充滿朝署,冷淡之族,糜費公廩;而兵士僅食升鬥之餘,欲使捐軀就義,不亦難乎?大王誠聽臣計,汰冗官,斥疏族,儘儲廩祿,以待敢戰之士,如是而國威不振,則臣請伏妄言之誅!”悼王從其計。群臣多謂起言不成用,悼王不聽。因而使吳起詳定官製,凡削去冗官數百員,大臣後輩,不得趨奉竊祿。又公族五世以上者,令自食其力,比於編氓,五世以下,酌其遠近,以次裁之,所省國賦數萬。選國中精銳之士,朝夕練習,閱其材器,以高低其廩食,有加厚至數倍者,士卒莫不競勸,楚遂以兵強,雄視天下。三晉、齊、秦鹹畏之,終悼王之世,不敢加兵。及悼王薨,未及殯斂,楚貴戚大臣後輩失祿者,乘喪反叛,欲殺吳起。起奔入宮寢,眾持弓矢追之。起知力不能敵,抱王屍而伏。眾攢箭射起,連王屍也中了數箭。起大呼曰:“某死不敷惜,諸臣銜恨於王,僇及其屍,大逆不道,豈能逃楚國之法哉!”言畢而絕。眾聞吳起之言,懼而散走。太子熊臧嗣位,是為肅王。月餘,追理射屍之罪,使其弟熊良夫率兵,收為亂者,次第誅之,凡滅七十餘家。髯翁有詩歎雲:

時有辯士淳於髡,見騶忌唾手取相印,心中不平,率其徒往見騶忌。忌接之甚恭。髡有傲色,直入踞上坐,謂忌曰:“髡有愚誌,願陳於相國之前,不識可否?”忌曰:“願聞。”淳於髡曰:“子不離母,婦不離夫。”忌曰:“謹受教,不敢遠於君側。”髡又曰:“棘木為輪,塗以豬脂,至滑也,投於方孔則不能運轉。”忌曰:“謹受教,不敢不順情麵。”髡又曰:“弓乾雖膠,偶然而解;眾流赴海,自但是合。”忌曰:“謹受教,不敢不親附於萬民。”髡又曰:“狐裘雖敝,不成補以黃狗之皮。”忌曰:“謹受教,請挑選賢者,毋雜不肖於其間。”髡又曰:“輻轂不較分寸,不能成車;琴瑟不較緩急,不能成律。”忌曰:“謹受教,請修法律而督奸吏。”淳於髡沉默,再拜而退。既出門,其徒曰:“夫子始見相國,何其倨,今再拜而退,又何屈也?”淳於髡曰:“吾示以微言凡五,相國隨口而應,悉解吾意。此誠大才,吾所不及!”因而遊說之士,聞騶忌之名,無敢入齊者。騶忌亦用淳於髡之言,經心圖治。常拜候:“邑守中誰賢誰不肖?”同朝之人,無不極口稱阿大夫之賢,而貶即墨大夫者。忌述於威王。威王於不猜中,不時問及擺佈,所對大略不異。乃陰令人往察二邑治狀,從實回報,因降旨召阿、即墨二守入朝。即墨大夫先到,朝見威王,並無一言發放。擺佈皆驚奇,不解其故。未幾,阿邑大夫亦到。威王大集群臣,欲行獎懲。擺佈私心推斷,都道:“阿大夫今番必有重賞,即墨大夫禍事到矣。”眾文武朝見事畢,威王召即墨大夫至前,謂曰:“自子之官即墨也,毀言日至,吾令人視即墨,郊野斥地,群眾敷裕,官無留事,東方以寧,由子專意治邑,不肯媚吾擺佈,故蒙毀耳。子誠賢令!”乃加封萬家之邑。又召阿大夫謂曰:“自子守阿,譽言日至,吾令人視阿,郊野荒涼,群眾凍餒。昔日趙兵近境,子不往救,但以厚幣精金,賄吾擺佈,以求佳譽。守之不肖,無過於汝!”阿大夫頓首賠罪,願改過。威王不聽,呼力士使具鼎鑊。斯須,火猛湯沸,縛阿大夫投鼎中。複召擺佈平平素譽阿大夫毀即墨者,凡數十人,責之曰:“汝在寡人擺佈,寡人以耳目寄汝,乃私受賄賂,顛倒是非,以欺寡人。有臣如此,要他何用?可俱就烹!”眾皆泣拜要求。威王怒猶未息,擇其常日尤所親信者十餘人,次第烹之。眾皆股栗。有詩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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