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文白返來了,阿竹歡暢極了,摟著爸爸的脖子,猴在他身上不肯下來。
“媽媽用飯。”她聲音弱弱地說。
我笑著問他在黌舍過得好不好?功課忙不忙,食堂吃得好不好?
衝進屋裡,隻見阿竹正趴在地上不是好聲地哭。
“三弟妹,囡囡不愛吃就不要硬逼了嘛,我們家粗茶淡飯的,可比不上你們那邊大片的莊稼,成群的豬呀牛呀羊呀的。”二哥用飯也不遲誤說話。
我們東北恰好相反,大鍋大灶,先不管味道好不好,量必然是足的。
前幾天每頓都給我盛一碗飯,明天變成了半碗。
我盛了一點蘿蔔粉絲湯,泡了飯餵給她,她乖乖地吃了。
我抱起阿竹在街上漫步,人是真的多呀,一眼望去,趕上鄉村大地裡的高粱頭子了。
阿竹曉得大伯大伯母在說她,她用力兒嚥下嘴裡的飯,委曲得眼圈都紅了。
我大驚,驀地昂首去看阿翔。
“哎喲喲,不得了這還不算下館子?非得去上海老飯店才叫下館子嗎?淺顯飯店就不叫下館子了?我們可不敢抬腳就去,我們隻配在家裡吃。”二嫂的聲音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