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農漢打扮的人,恰是大內第一太醫,“存亡聖判”袁簡齋。不管是得甚麼病的人,如果他說有救了,那便是神仙下凡,也要無策,但如果他說有救,那便是一隻腳已踏入鬼門關的活死人,他也能救活,可謂一句話便判人存亡,以是才得了這麼個名號。隻是他脾氣古怪,每救一人,都有極多前提,如果有一件不符,便任由病人哀號至死,坐視不睬,全不像夏秋冬那般悲天憫人,是以在江湖上的名號遠不若“妙手回春”那般清脆。但要說醫術之高,卻實不亞於這明教聖醫。隻因當年他不肯救秦檜一名小妾,秦檜挾恨在心,暗中指令人將他調配的藥換掉,是以竟將徽宗的一名季子治死。徽宗大怒之下,將他滿門抄斬。八王爺憐他醫術世所少有,這才搏命保下他一命,今後他便孤身一人隱居在這臨安城外。他脾氣偏僻,自此一過後更是心灰意冷,十數年來再未脫手救人,江湖中便垂垂淡了名號,但因八王爺於他有拯救之恩,是以王府之人得了沉痾,便由他親身開出藥方,以是與趙可心甚是熟撚,趙可心也常來看他,他膝下無子,趙可心聰明斑斕,固然相互叔侄相稱,但他實是視若己出。
趙可心頓腳道:“袁叔叔!”不敢說是,又不肯說不是,一時臉若霞燒,麵色緋紅,心中突突亂跳,偷偷瞄了寧天一眼,暗想:“如果大哥承諾,我……我便是天涯天涯,都與他相隨,再不分開。”
那農漢長唉一聲,點頭歎道:“真不曉得是造了甚麼孽,碰到你這麼個小剋星!”
趙可心頓時心中一塊大石落地,舒了口氣,卻又聽袁簡齋道:“這屍毒傳聞是霸道非常,無藥可解……”
趙可心搖了點頭,皺眉道:“這是東風樓那殭屍鬼的獨門劇毒,傳聞是從死人身上提得的,想一想也讓人噁心。我……我又如何曉得?”
袁簡齋詫異的看了趙可心一眼,俄然又是恍然的神采,似笑非笑的道:“我又冇說他是有救了,你急甚麼?”
趙可心眼睛一亮:“如此說來,便需用熱血之物,纔可將這毒儘都驅除潔淨?”
袁簡齋笑眯眯道:“這小子是你的情郎,以是你才這般體貼他,對不對?”他經曆多麼豐富,頓時猜了個**不離十。
袁簡齋點頭道:“不錯,人滋長於六合,潤養於萬物,食五穀,近火源,血液生生不息,本身便是至剛至陽之物,要治此病,最好便是先將毒血放出,再取活人鮮血和藥吞服,丫頭你再以內力逼催,事半功倍。不過麵前活人之血難取,便是雞血狗血,也是一樣的。”趙可心身份高貴,他不敢討取,心想雞狗固然伴隨本身多年,但終不免幾年內就病老而死,取它們之血,總好過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