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來了,為何又不發言?”
一昂首,就能瞥見廊下那少年白衣清袖,他手握一把繡著遊龍戲鳳的摺扇,墜著紅穗青玉佩,打著九轉相思結,低聲吟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手如柔荑,膚如凝脂,東宮之妹,邢侯之姨……”
沈戮在這時道:“太暗了,將你手裡的燈湊上前來一些。”
“殿……殿下……”她聲音顫抖,手掌推在他胸口,詭計順從他的靠近。
又是向前了兩步。
還未等容妤答覆,房內就俄然暗下,紗幔裡搖扇一落,桌案上那抹燭火刹時滅了。
“再近些。”
她還冇等反應過來,他就用力一拽,宮燈順勢跌落在地,摔滅了亮光。
沈戮閉著眼,手握一搖扇,輕扇幾下,“皇嫂,莫非,是皇兄不滿婢女的樣貌嗎?”
哪知沈戮從紗幔中探脫手掌,剛好能夠拽住容妤的手臂。
容妤不得不站定身形。
“四春四秋啊……”沈戮似極其感慨的,“竟還冇有誕下過子嗣嗎?”
容妤頓時惶恐,當即想要起家,卻發明本身雙腿被他壓在身下,再一昂首,是他欺身而來的壓迫感。
沈戮卻慢條斯理道:“婢女是我府上最標緻聰明的一個,不對勁的話,倒也另有幾個備選的,從她們中換一個便是。”
容妤瞥見他這房裡堆了很多摺子和書卷,心想著此前東宮從不會參與朝政,倒是沈戮奪了儲君後,連天子的外務事他都要插手很多。
容妤提動手裡的燈,開門見山道:“臣婦是來懇請殿下收回成命的。”
可又不想讓她發覺貳心機,便斂下了情感,回她一句:“倘若我說是東宮的意義,皇嫂又要如何?”
沈戮甚麼也冇說,隻是沉默地握住她手腕,就那麼悄悄一扯,再將她另一隻手抓來,扣到她頭頂上頭。
她竟躺在床榻上頭,撩開遮擋在她麵前紗幔之人,恰是沈戮。
沈戮轉手,拿起床榻上的搖扇,目光瞥向桌案上的銀色燭台,“我倒是想問問,皇嫂真正想要的體恤,是哪一種?”
此話如刺,紮進容妤心口。
紗幔後一雙陰鷙的眼睛落在容妤身上,細細打量著她麵貌,昏黃的燭光襯得她臉頰微紅,一頭烏鬢高高挽起,耳上翠玉如水,搖搖欲墜,令他想起了那日撫過她耳垂時的熱度。
寂靜的院內宮牆沿著鵝卵石巷子載滿了紫藤花,甜膩芳香如瀑布泉水普通傾瀉四溢,一團團斑斕般的花藤折損在腳下,冷風吹散汙泥,隻容妤一人伶仃行走。